他一貫從容不迫,卻無法用這份從容來面對她。他咬著她的唇舌,逼著她給他回應。
晏長風的頭抵在門上,面紅耳赤,她的呼吸被他搶走了,喘不上氣,只能在他輾轉親吻的間隙張開嘴喘息片刻,可每每她一張嘴,換來的都是更激烈更窒息的糾纏。
她被逼出了脾氣,反向追著他的舌頭咬,兩條舌頭你來我往,在口中攪動起了腥風血雨。
糾纏了許久,晏長風憋得胸腔要炸,她忍無可忍,攥緊拳頭拼著最后一點力氣錘他的腰腹。
裴修不閃不避,生挨了一拳,他悶哼一聲,松開了嘴唇。
晏長風看準機會一口咬破了他的唇,喘息著瞪他,“我不打你你就上臉是嗎?”
裴修的嘴唇滲出血,慘兮兮地望著她。
晏長風不吃硬但吃軟,他這副樣子,她頓時沒了脾氣。她喘勻了氣,手指攥著他的衣襟將他的臉拉到眼前,仔細看他的傷口,“疼嗎?”
“疼。”裴修委屈巴巴地說。
她微微踮腳,用舌尖舔掉他唇上的血珠子,“還疼嗎?”
裴修倏地渾身一僵,從嘴唇開始,整個人以閃電的速度全身石化,成了一尊人形石墩子。他渾身上下,除了嘴唇上殘留一點酥麻,全無知覺。
晏長風拿手指戳他的臉,“誒,問你話呢?”
裴修抓住她的手,鼻尖壓住她的鼻尖,喘息說:“疼。”
晏長風無語,又舔了一下他的傷口,他反客為主,再次吻住了她。
他動作輕柔地含住她的嘴唇,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地吻她,“長風,合作結束好嗎?”
晏長風用手抵住他,與他唇舌分開,“我不能給你確切的答復,我現在沒有辦法確定。”
她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是否要接受一個曾經視為仇敵,現在依舊不能確定他跟大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人。這些不確定干擾著她的心,讓她不能純粹地去看待裴二,以及他的感情。
“愿意告訴我有什麼影響到你了麼?”裴修將她散開的發絲繞到耳后,“是立場問題嗎?”
晏長風搖頭。
她不想說,裴修不勉強,“沒關系,你不推開我就好。”
晏長風抬眼看他,“你多少有點想不開,干嘛要看上一個合作對象?”
裴修笑起來,“這種問題似乎也不受我控制,坦白說我有些自私,我原想埋在心里的,我這身子可能會耽誤你,可情實難自禁。”
晏長風眉心一縮,“你身子怎麼了?”
為什麼她聽出了短命之意。
裴修看到了她眉間的擔憂,眼角浮上笑意,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里。
沒抱一會兒就被她推開,她審訊似的說:“快說!”
裴修嘆氣,他拉著她的手去桌前坐下,“先吃飯,慢慢告訴你。”他喊外面的八角,“進來吧。”
八角抱著被褥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了,聽到召喚立刻進了屋。他眼觀鼻鼻觀心地抱著被褥往內室走,盡量不去看少爺跟少奶奶。
放下被褥后他又將自己當作隱形人,貼著墻邊往外走。
“誒!你干嘛呢,我讓你走了嗎?”裴修哭笑不得,他這模樣好像他們沒干正經事一樣。
八角停住腳步,“是,少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裴修抬腳踢他的屁股,“把飯菜去熱一下。”
“哦!”八角捂著屁股轉身,一回頭先看見了他家少爺嘴角的傷,嚇得一驚。
這……少爺是不是被少奶奶嫌棄了?
算算時間,好像是有點短,不行,看來得快點給少爺開一副藥來吃了。
裴修不知道自己即將被這倒霉孩子坑了,專心跟媳婦說:“我身上的毒其實沒解,一直用老閣主的內力跟藥壓著。”
晏長風吃驚地看著他。
“當年老閣主為了救我耗費了半生的功力,若不是因此,他說不定能活到現在。”裴修捏著她的手指摩挲著,語氣中有些感慨,“至于壓制的藥,我不告訴你是有原因的,你可知我中的毒是出自誰手?”
晏長風斂眉一想,“不會是跟柳家有關吧?”
“我就知道不能提,你一定會想到的。”裴修笑了笑,“是柳家家主柳懸,柳家世代行醫,但也并非不沾毒,只是皆不擅長,不擅長就會砸招牌,所以表面上自然不會碰,可私下里沒少研究。我中的那種毒,就是柳懸私下研制的,叫生離,這種毒服用后一個時辰才會毒發,過程非常痛苦,但一般的郎中查不出來是中毒,會誤斷為溫病,大概活不過一日。”
晏長風一聽就懂了,這種毒很適合用于內宅害人,想必是趙氏從柳懸那里購入的。
裴修繼續說:“這毒是柳懸的得意之作,唯一的問題是沒有解藥,他研制不出來。”
晏長風:“……”
這不是坑人嗎?
“我跟我母親都中了毒,母親帶我去找了老閣主,她隱瞞了自己中毒,讓老閣主救我,最后我僥幸留了一條小命,她毒發死了。”
晏長風一怔。
裴修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釋懷地笑了笑,“她的死我釋懷了,我想如果我是她,也一樣會這樣做,但我不原諒下毒的人。”
晏長風不知道說什麼,她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安慰,但是對于恨,她可以感同身受。
“老閣主跟柳懸有些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