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要崩潰了,“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只能等著給裴鈺收尸了嗎!”
“收什麼尸,還沒到那一步!”許氏一得了信兒便趕來了北定院,她扶著丫頭,腳步匆忙又蹣跚。
“母親,怎麼把您驚動了?”裴延慶站起來攙扶著母親。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瞞著我,你們但凡早告訴我,也不至于到現在這步田地。”許氏推開他的手,自己坐在椅子上,她平日慈眉善目,此時儼然是整個家里的主心骨,“去把老大媳婦兒叫來,我有話問她。”
裴延慶不敢再說什麼,立刻朝屋里的王嬤嬤使眼色,讓她快去叫秦惠容來。
片刻后,秦惠容站在了老夫人面前。
“不用多禮了。”許氏沉著臉問,“你把所有的事給我交代清楚,我知道你也參與了。”
秦惠容的手微微顫抖地捏著衣角,“老夫人,我,我只知道世子今日刺駕,是為了秦王。”
許氏眼神犀利,“是秦王指派裴鈺做的,還是裴鈺為了討好秦王做的?”
秦惠容深吸一口氣,“是為了討好。”
“你們糊涂!”許氏簡直恨鐵不成鋼,“討好秦王有的是法子,做什麼非要冒這樣的險?且不說能不能成功,你們就那麼肯定秦王不會賣了你們?萬一他事前把你們刺殺的消息告訴了圣上你們可想過后果?”
秦惠容沒吭聲。
許氏站起身,“備馬車,我走一趟德慶侯府。”
裴延慶跟趙氏一起抬頭看著老太太,一方面不忍心打擊她,一方面又寄希望于老夫人跟大長公主的交情。
人的悲喜并不相同,此時大長公主心情愉悅,只管等著看裴鈺這個宋國公世子跌落在地。
許氏來找她,她不意外,裴家就這麼一個嫡子嫡孫,再沒臉也要厚著臉來求情。
“老姐妹,我今日是撕碎了臉皮來向你求情的。”許氏今日姿態擺得很低,“我那不爭氣的孫子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也不是替他開脫,只是想說,他對圣上是絕無二心的,只是一時糊涂。”
“一時糊涂跟錯了主子?”大長公主把話擺在明面上說,“你既然什麼都清楚,就該知道這里頭的牽扯,他的主子是斷不會出面救他的,他只能是個替罪羊。”
許氏無奈地點頭,“所以我說他糊涂,可自家孩子,再糊涂也要救,放眼這北都城,就只有你能在圣上那里說得上話,我也知道那糊涂東西往日對你,對長風多有得罪,我厚著臉皮替他給你賠不是,將來他要是能活著出來,我把他押到你面前磕頭謝罪,任憑你如何處置我都沒有怨言。”
“你跟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大長公主握著她的手拍了拍,“他得罪我是小事,我這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跟小輩制氣?可你知道,他們當初可險些毒死了我的長風,這件事在我心里始終過不去。”
許氏還真不知道這事,府里上下竟是誰也沒跟她提!甚至長風什麼也沒說!
“竟還有這樣的事!”許氏氣得手直哆嗦,“都說賢妻旺三代,裴鈺這個媳婦兒真是娶了個禍害!也是難為長風識大體,表面上還跟那兩個糊涂東西客氣著,我若早知道這些,說什麼也要押著他們倆給長風磕頭謝罪!”
把該點的都點了,大長公主才松口,“但說到底咱兩家是親家,我外孫女在你們家當媳婦,我便是為著她積德,也不能坐視不理。”
原本已經灰了心的許氏神情一震。
“罷了,我便替裴鈺進宮跑這一趟腿,但我丑話說在前,他這是謀逆大罪,便是我出面也未見得有用。”
大長公主樂得做這個人情,一來她看許氏的面子,二來是為著外孫女婿將來上位時少一些詬病,反正裴鈺就算不死,這世子位也保不住,她何苦當個惡人呢?
許氏哪還敢多求,“是死是活全憑他自己造化了!”
可惜的是,雖然有大長公主出面求情,裴鈺依舊沒能回府,不過也沒傳出什麼被懲處的消息來。
眼看著裴鈺似乎沒有了翻身之日,晏長風松了她來北都后的第一口氣,但這仇還沒完,還有一個秦惠容。
她隱約覺得,秦惠容不會就這樣任憑裴鈺完蛋,這個女人才是前世害大姐的幕后推手。
第139章 秦惠容墻倒眾人推
晏長風被迫在床上躺了三天,她的丫頭已經徹底淪為裴二的走狗,每天按照他的指使以為她好的名義把她當豬養。
這日一睜眼,她又聞到了熟悉的骨頭湯味。接連三天,她每早一碗骨頭湯小餛飩,中午一碗八珍烏雞湯,下午還要來一碗什麼益氣補血湯,晚上還有一碗黨參鰻魚湯,補得她天天上火。
“姑娘,該起來吃飯了,姑爺說了,即便躺著三餐也要按時吃。”如蘭拿著濕帕子來到床前,“先擦擦臉提提神。”
晏長風奪走帕子自己擦,“我就是胳膊受了點傷,至于這麼養嗎?跟廚房說,中午不要湯水了,我要吃燒肉。”
如蘭:“好的姑娘,姑爺說了,今兒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晏長風:“……”
什麼話都讓他說了!
“姑娘,不是我替姑爺說話,姑爺對你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