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皇后后怕地捂著心口,“當時若不是晏家那丫頭發現了刺客,蜀王又及時趕來護在臣妾身邊,臣妾這會兒怕是就見不著您了!”
圣上瞥了眼秦王,這孩子不置一詞,不邀功也沒有要替自己辯解兩句的意思。
“圣上,柳四姑娘來了!”
圣上的目光當即轉向了報信兒的陳公公,“快請!”
與此同時,秦王那平靜無波的臉上多了一絲凝重。
柳清儀被一名禁軍引來面圣,她按照裴修所教的說:“民女見過圣上,我是來找我家小姐的,不知她可在?”
秦王眉頭一皺,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圣上納悶兒,“怎麼,柳四姑娘不是從國公府而來?”
柳清儀面露詫異,“我今日一早進宮,未時六刻才出宮,然后又隨秦王妃去了秦王府,一直到方才才離開,路上我聽聞西市這邊出了事,我擔心我家小姐安危,于是就趕來了。”
圣上的目光再次看向秦王,問道柳清儀:“朕午時之前就放你離開了,為何未時六刻才出宮,又去秦王府上作甚?”
皇后回道:“是這樣的圣上,臣妾聽秦王妃說柳姑娘醫術好,便請她去凰寧宮給臣妾還有容妹妹診脈來著。”
柳清儀肯定了皇后的說法,“民女自宮中出來后又被秦王妃請了去給世子看病,而后又給府上的妾室一一診脈,王妃熱情,留我吃了飯,但我惦記著我家小姐,便不告而別。”
圣上越聽神情越凝重,什麼叫不告而別?這不就是說她是被迫留下吃飯的?
這卻是奇怪,這大過節的,姑娘家定然想出門游玩,秦王妃做什麼硬要留她在府里?
此時吳循過來,回稟:“圣上,方才裴大人托臣去宮里找柳四姑娘,臣沒來得及說,柳四姑娘早就離宮了。”
秦王看了眼吳循,方才裴霽清來過?他不是在東市嗎?
秦王今日將裴鈺要刺駕的消息告訴裴修,是想試探他會不會通知白夜司,事實證明裴修與白夜司沒什麼關系。可現在,吳循的話又讓他覺得他們似乎是有些情分在,至少他跟吳循就說不上任何話。
柳清儀急問吳循:“二公子找我做什麼?是不是我家小姐出事了?”
吳循:“裴夫人中了毒箭。”
柳清儀這就要走,“圣上,民女告辭!”
“且慢。”圣上說,“蜀王也中了毒箭,你先替他看一看吧。”
盛明宇中毒了?
柳清儀心里有一絲古怪,說不上是嫌麻煩還是什麼,煩躁得很。她有些冷淡漠地說:“人在哪?”
陳公公朝圣上的玉輦指引,“柳姑娘請隨我來。”
柳清儀看向那華麗到閃瞎人眼的玉輦,驚了一下。圣上這麼不講究嗎,自己的玉輦隨便就給兒子坐?
圣上還真不怎麼講究這些,之前賜給蜀王的那架玉輦也是他曾經坐過的,講究的都是別人。
柳清儀上玉輦查看盛明宇的傷勢,他比二姑娘麻煩些,傷在了肩膀,箭頭是沒入的。不過不深,外傷沒有一點妨礙。
她對陳公公說:“外傷無妨,中的是砒石毒,我身上沒有藥,得把他送去國公府。”
“是砒石!”陳公公驚得渾身一哆嗦,“這,這這豈不是……”
“有救,快點送去,再耽擱就沒救了。”柳清儀不是嚇唬人,再晚點就真沒救了。
陳公公立刻招呼人來:“快快,快來人!”
圣上不放心,派了十幾個禁軍護送,并讓陳公公親自跟著蜀王去了宋國公府。
聽聞是中了砒石之毒,圣上私下問道吳循:“上回晏家那丫頭中了什麼毒來著?”
吳循:“砒石。”
圣上一愣,眉間幾道深深的紋擰出了一團陰沉,“去查裴家老大今日在哪,別打草驚蛇。”
吳循:“是!”
裴修守在媳婦兒床前,拿著不冷不熱的濕帕子給她凈面,那仔細小心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伺候一尊價值連城的瓷器。
八角忽然在院子里喊:“少爺,陳公公護送受傷的蜀王殿下來咱們院了,還有柳姑娘!”
裴修的手一頓,盛十一也中箭了?他忙將帕子丟回水盆里,走出屋門。
此時,抬著盛明宇的御輦剛停在院門口,幾個禁軍一起抬著昏迷的蜀王進了院子。
柳清儀在旁引路,“抬去東廂房!”
陳公公跑得滿頭汗,他先上前同裴修說:“叨擾裴大人了,蜀王殿下中了毒箭,竟是砒石之毒!除了柳四姑娘沒人能解,只能雞飛狗跳地來您這里了,您可擔待!”
裴修稱不敢,“救命要緊,不必在意虛禮,我夫人亦中了箭,正四處尋找小柳姑娘,還得謝謝您把她帶回來了。”
陳公公:“哎呦!我差點忘了裴夫人也中了箭!她可要緊?”
裴修搖頭,“一直昏迷著,小柳不回來我也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但您一說是砒石我就放心了,上回我夫人也是中了此毒,小柳姑娘有解藥。”
陳公公腦子快速轉了幾圈,上回裴夫人好像是被府里丫頭下的毒,是世子夫人那個逃犯姐姐指使的。如果中砒石不是巧合的話……
他被得出的結論嚇了一跳,難道今日刺殺會跟宋國公世子有關?
那宋國公世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刺駕——確切的說是刺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