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制住想要更多的欲望,手指沾了一點口脂幫她補妝。
他覺得自己八成是要挨一頓胖揍,搞不好手腳都會被打斷,但他認了,反正她也不能打死他。
只要打不死,他就要爭取一下。
“裴霽清!你是要死嗎!”
終于回過神兒的晏長風一把推開她,她像只終于睡醒的獅子,對著某個得寸進尺的家伙齜出獠牙。
裴修還抓著她的手,舉起來放到自己脖頸上,“夫人想怎麼弄死我,掐死麼?”
晏長風:“……”
她可是好久沒叫人威脅過了,一下子就被激起了脾氣,這王八蛋仗著她把他當朋友,簡直要上天!她掙脫開他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可剛用了三分力,她的心就嘔出了半斤血,這貨竟是一點都不掙扎!臉憋得通紅也不掙扎!一副你掐死我我也認了的表情。
她松開他的脖子,握起拳頭往他心口揍了一錘,然后起身,拎著繁重的誥命服頭也不回地走了。
裴修揉著胸口,感覺自己可能忘了一種可能——二姑娘萬一不理他了要怎麼辦?
晏長風不打算再搭理那王八蛋,什麼狗屁朋友,見鬼去吧!
她怒氣沖沖地踹開屋門,又怒氣沖沖地踹開了院門,驚得滿院子的人大氣也不敢出。
如蘭還端著蒸餃,一頭霧水地喊:“姑娘,飯還沒吃呢!”
晏長風:“拿去喂狗!”
“這這這是怎麼了?”如蘭把蒸籠交給八角,提步追了上去。
八角眼珠子轉向屋里,心里替少爺發愁。他聽人說,夫妻那方面不和諧會影響感情,少爺他不會真的不行吧?
晏長風疾風似的走去前院,跟準備出發的老夫人還有夫人告罪:“祖母,母親,我起晚了,讓你們久等了。”
趙氏笑道:“不要緊,時間充足著呢。”
許氏見她臉色稍有不濟,不過當著一家子人也不好多問,“丫頭,今兒的妝很是好看,自然又不寡淡,不像是你那丫頭畫的,是添了新人了嗎?”
晏長風還沒來得及照鏡子,不知道那王八蛋把自己畫成了什麼樣,當然她也不想知道,“哦,祖母,是霽清幫我畫的。”
許氏眼神一亮,“他還有這手藝呢?真好。”她越看越歡喜,想著小兩口這樣恩愛,定然沒事,她放了心,“走吧,該進宮了。”
國公府一行三頂轎子,浩浩蕩蕩進了宮。在宮門口,湊巧遇上了大長公主的車駕。
大長公主的車駕可以進宮,但她在宮外下了車,跟許氏一道往宮里走。她一邊回頭看了外孫女一眼,“今兒的妝好看,是哪個丫頭畫的?”
“是好看吧?”許氏的語氣里帶著驕傲,“你都猜不到是誰畫的,是霽清畫的!”
大長公主也驚了一下,隨即也笑起來,“他們小兩口倒是恩愛。”
“可說呢!”許氏說,“吃飯要互相等著,誰要是說長風丫頭一句,霽清保管替他媳婦兒說話。”
晏長風心說狗屁,那王八蛋干什麼事都是有預謀的,一步一步放松她的警惕,然后伺機而動,簡直是狐貍托生的!
“對了,你家四丫頭的事考慮得如何了?”許氏趁著機會問。
大長公主回頭指著余氏說:“她娘在呢,我可做不了主。”
余氏跟趙氏走在一起。趙氏同她套近乎:“我看啊,咱們遲早還得再當一回親家!”
“這我可不敢說。”余氏笑道,“我那丫頭一門心思玩,今兒一個主意明兒一個主意,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姑爺,橫豎還小,我跟她父親都不著急,再調教兩年再說,免得她出了閣去婆家丟人。”
“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了。”趙氏說,“文琪那丫頭在我府上的時候可懂事了,我就挺喜歡她的性子,天真爛漫的多好啊。”
余氏:“真住在一塊她就原形畢露了!”
姚家推拒的意思很明顯,許氏是知道好歹的人,兩次提不成,這事八成就成不了。她朝大長公主說:“也是,年紀太小的姑娘是不適合出閣的。”
許氏第一次求親不成,裴安就知道姚家人的態度了,他知道祖母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
今兒年三十,姚家長輩都不在府上,裴安便趁機喬裝去了德慶侯府。他前兩日去非煙閣斥巨資買了一盒護膚膏子,在里面偷偷塞了字條,然后以裴萱的名義讓鋪子伙計送上門。他約姚文琪在姚家花園子見面,他會扮作花匠上門見她。
他不確定她會不會見他,如果不見,要麼是她沒看見字條,要麼是她對他沒那個意思。可如果見了,就代表他有機會。
姚文琪收到字條之后就一直在糾結。她對裴安是有那麼點意思,可是表姐跟裴萱好像都不看好,爹娘也不同意這門親,說裴安沒錢沒出息,將來幫不上爹的忙。
如果爹不同意,她就不能嫁,不如趁早死了心。可是裴安偏偏又來找她。
情竇初開的女孩子,很難抵擋住心儀之人的強勢攻擊,姚文琪猶豫再三,還是跑去了花園子見裴安。她給的自己的借口是,快些打發他走,免得被發現了。
她來到花園子,一眼就看見了在修剪花枝的裴安,她趁著周圍沒人,招呼他去假山后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