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
許氏心里嘀咕了,趙氏一向是不放權的,又是這麼重要的壽宴,怎麼忽然放心讓孫媳婦兒管家了?
她琢磨著回頭找賬房來問問,是不是府上又缺錢了,想讓孫媳婦兒掏錢的。
“長風啊,明兒早上,我老婆子想厚著臉皮蹭你院子里的早飯,可使得?”
“這是求之不得!”晏長風歡喜都寫在臉上,“您想吃什麼告訴我,一時想不出來呢我就讓廚子看著做幾樣。”
許氏樂得什麼似的,“好好好,就讓廚子看著做吧,正巧明兒我去侯府,再厚著臉皮跟大長公主把那廚子討回來,外頭找的啊就是不讓人放心。”
說到這里許氏又想起死了的廚子老黃來,他在府上做了好幾年,手藝人品都信得過,居然是沒得善終。可見大孫媳婦兒沒選好,但凡她懂點事,也斷出不了這樣的事!
晏長風心思一轉,老太太這倒是無形中幫了她的忙。侯府借調的那個廚子家里還有個能干的婆娘,是侯府的一個管事。外祖母不會干賠本的買賣,送一個不管事的廚子來未免太虧,但若是連帶著把那兩口子都送來,就等于在國公府安排了一個心腹,這都是給她將來管家鋪路。
第二日許氏去國公府找閨中老友敘舊的時候,先提了廚子的事。
“我知道你府上不缺廚子,就厚著臉皮跟你討要一個,就是前陣子去我府上幫忙那個,他做的飯菜啊實在合我口味,昨日剛換了一天,我就沒吃好飯,今兒早上還是蹭了長風屋里的早飯。”
“這還不簡單,待會兒讓他跟著你回去就是。”
大長公主朝厲嬤嬤說,“你這就去把劉順夫婦的奴籍給他們,既然去國公府,就一家子一起去吧,總不能叫他們夫妻倆分家。”
轉而又對許氏道:“劉順家婆娘也是個能干的,現在我府上是器物房管事,你要是看得上她,隨便給她安排個活就是。”
“那敢情好!”許氏對大長公主調教出來的人很是放心,“正巧我府上廚房管事也缺了,就讓他們夫婦一起去廚房得了。”
“能幫上你的忙就好。”大長公主目的達到了,又替外孫女謙告罪,“讓長風嫁過去沒跟你商量,我這心里一直過意不去,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多擔待那孩子些,她啊叫家里人慣壞了,沒個體統。”
“不瞞你說,我是更喜歡長鶯些。”許氏跟姐妹一向不避諱說什麼,“但長風有她的好,這孩子各方面都是個當主母的料子,倘若我早知道,說什麼也不會讓秦家那個庶女做世子夫人,不過話說回來,長鶯到底是怎麼了?”
“嗐,一言難盡!”大長公主嘆了口長長的氣,“長鶯那孩子命不好,忽然就生了場重病,險些救不回來,還是請了護國寺主持給化解的,說是這輩子只能皈依佛門,才能保長命百歲。”
許氏心疼道:“怎麼會是這樣!那孩子我打小就喜歡,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可見老天爺有時候也是不長眼的,好孩子不得好報。”
大長公主心說,沒再次嫁給裴鈺,才是老天爺長了眼。
“你調教的孩子總歸是好的,個個我都喜歡,長風好,你家四丫頭也好。”許氏總算說到了正題,“我今兒來啊,討要廚子是次要,主要是來跟你討要孫女的。”
大長公主心里一怔,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來意。
許氏:“我啊,想替我家孫子裴安提親,提你家四姑娘!”
裴安?大長公主想起之前來府上的那個小子,心里幾萬個嫌棄。
“你家四小子不是還不滿十六?這麼著急說親?”大長公主詫異。
許氏:“十六說小也不小了,本是沒打算這樣早給他說媳婦兒,這不是他自己看中了你家四姑娘,跟我提的,我想著早些定了婚也好,不知你家四姑娘可說了親?”
“那倒是沒有。”大長公主笑了笑,“我家幾個孩子說親都遲,大孫子快二十了還沒娶呢,小子呢趁著年紀小,先叫他們修身養性,建功立業是正經,閨女呢,年紀長些出閣生子對身體好,不瞞你說,要不是長鶯出事,我是不打算讓長風早早嫁人的。”
這是在點許氏,你家裴安既沒建功也沒立業,想娶高門的女兒怕是難些。
許氏何嘗不明白,大長公主眼光高,裴安出身不行,也沒什麼出息,實在很難入她的眼。
“那就不著急定親。”許氏也不能勉強人家,“橫豎兩個孩子都小,先處處看,若是他們兩個看對了眼兒,咱們當上人的總歸還是得答應。”
大長公主可是一點也不想答應這門親,倘若今日來的是趙氏,她一準兒一口回絕了。
“你說的也是,我啊回頭也問問她爹娘,我家二房就這麼一個姑娘,她爹娘寶貝著呢,我不好替他們做主。”
許氏:“那就先這樣定了!”
老夫人去侯府提親的時候,趙氏為了管家一事頭疼不已。
不過放了一兩個月的權,她發現家里的權已經不在她手上了!
今日早上她照例把府里的管事們招來問話,詢問前兩個月的進出以及府里大小瑣事,然后安排今日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