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肥肉?!
她怒向下首的晏長風,一邊讓王嬤嬤下去質問。
晏長風正想親自去廚房看看,借機委托王嬤嬤跟趙氏告罪,然后起身離開宴席,可人還沒到廚房,便見如蘭慌慌張張返回。
“姑娘!”如蘭快跑至晏長風面前,驚魂未定地說,“不好了,廚子他,他自盡了!”
玩這麼大?晏長風暗自冷笑,既然鬧出了人命,可就別怪她借題發揮了。
“什麼時候的事?”
如蘭:“就方才,端菜的侍女進內廚端菜時發現的,剛咽氣,鍋里還燒著菜呢,哦對了,還留了字條!”
聽著倒像是自殺。
晏長風急步往廚房走去,一邊吩咐:“你去宴席那里盯著,如果我猜得沒錯,牛嬤嬤肯定已經通風報信兒去了。”
“哎!我這就去!”
晏長風所料不錯,牛嬤嬤不知道何時溜去了宴席上。
原本廚房管事哪怕去了宴席上也不能直接到趙氏跟前說話,非得是經過王嬤嬤的口才能傳話。可這會兒趙氏正上火,急于詢問廚房出了什麼亂子,怎麼會給秦王妃上了燒肥肉!那肥肉真是一丁點瘦肉都見不著,看著像故意的似的。
趙氏看見了牛嬤嬤,當即招她過來詢問,怎料牛嬤嬤語出驚人,一開口就將她驚了個仰倒。
“夫人,廚子方才自盡了!”
趙氏此時只恨自己方才為什麼要多嘴當面問,哪怕讓王嬤嬤去問,也不至于讓這丑事當面說出來!
她尷尬地笑著圓場:“可能出了什麼意外,我去廚房看一眼,王爺王妃先慢用。”
“國公夫人且不著急走。”秦王叫下趙氏,又轉而問牛嬤嬤,“廚子為何會自盡,你且說清楚。”
廚子忽然自盡多半是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秦王此時擔心的是方才吃的菜里會不會下了毒。
“這……”牛嬤嬤面露遲疑,一時瞥一眼趙氏,一時又瞥一眼二少爺。
裴延慶低聲斥道:“殿下讓你說你就說!”
“是是!”牛嬤嬤不敢再隱瞞,“方才我去內廚催促上菜,卻見廚子一身血地倒在地上,用,用菜刀抹了脖子,他留了一張字條。”說著拿出了一張帶血的字條。
秦王身邊的隨從親手取了那字條,轉交給秦王。秦王迅速看過,眉心微微一皺,他轉而將字條交給了宋國公。
裴延慶忐忑接過,只看了幾行字便神情動蕩。
晏長風到了廚房,仔細查看了廚子的尸體,是用菜刀自盡的,但如蘭說的字條卻沒了。
她問過廚房里的人,所有人都說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就不知道了,她感覺大家好像都對她避而不言。
她琢磨著,這會兒消息應該已經傳到了宴席上。她離開廚房返回,剛走一半就碰上了前來報信兒的如蘭。
“姑,姑娘!”如蘭比之方才慌亂百倍,她幾乎是有些語無倫次,“姑娘,如您所料牛嬤嬤已經先一步去報了信兒,她將廚子留下的字條給了秦王,那上面寫著,寫著,二公子并非國公爺之子,而是,是二公子母親白氏與外人私通所生!”
什麼玩意兒?
晏長風心說裴鈺還真是會扯,什麼二公子是私通所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國公爺怎麼說,宴席上這會兒什麼情況?”
如蘭咽了口口水,說:“國公爺十分生氣,當即讓人把牛嬤嬤帶了下去,當著那麼多客人的面,他自然要否認。”
自然該否認,晏長風想,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它都必須不是真的!
她腦子迅速思索著,她不能就這樣回去了。
正想著,八角匆匆跑來與她說:“二少奶奶,少爺讓我出來跟您說一聲,不管什麼都不要相信。”
晏長風敏銳地察覺裴二可能知道此事,她審視八角,“小八角,我不明白,能不能說得清楚點?”
八角心說,二少奶奶也忒鎮定忒不好糊弄了,明明剛剛才得了信兒,不震驚就罷了,還能從他的話里察覺到少爺可能參與其中。
雖說這事二少奶奶知道了也沒什麼,但八角不能讓她從自己這里套話,要說也是少爺親自說。他眼珠子一轉,道:“我是說,我們二少爺必定是國公爺親生,少爺說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認真就著了道,還請二少奶奶不要慌亂,一切如常便可。”
晏長風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得了裴二的話,她心就定了,不必去顧忌真相如何,可以甩開手跟裴鈺秦惠容干一場。
她沒有返回宴會上,而是先叫幾個婆子人把牛嬤嬤綁了關在柴房里。
牛嬤嬤從沒這樣被人下過臉,立時就惱了,朝晏長風大吼大叫:“二少奶奶你憑什麼關我!夫人都要對我禮讓三分,你好大的臉!我要去找夫人討要說法!”
“找夫人啊,找去啊。”晏長風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嬤嬤現在要是能請夫人放了你,你盡管去。”
牛嬤嬤一噎,她剛剛是怎麼被人從宴會上押出來的還歷歷在目,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回去找死。
晏長風一笑,抱臂看著牛嬤嬤,“嬤嬤,我敬你是府里的老人,又照顧過二少爺的生母,因此一直對你禮讓三分,但你今兒是怎麼個意思,在這樣的日子,當著秦王與王妃的面造這樣的謠,安得什麼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