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打人。
晏長風怒瞪他兩眼,抬起長腿越過他的身子,徑自下了床,出房間的時候秦惠容已經進屋。
“聽聞二弟跟弟妹搬了過來,我過來看看。”秦惠容笑得溫和,她四下打量房間,“布置得真是雅致,跟原先完全不一樣了。”
這院子原是布置好的,不過是依著趙氏的審美,給未來兒子布置的。晏長風跟裴修都不喜歡,且不想用本屬于另一個人的床椅桌凳,這才都換了。
秦惠容這話頗有挑事之意,少不得她也會在趙氏耳邊這樣說。
“大嫂有心了,母親昨日來過,她也夸了一句好看呢。”晏長風將她的話甩了回去。
秦惠容斂目微微一笑,將這小小的火藥味遮掩過去,“我可以瞧瞧內室內麼,聽聞抬了一張特別漂亮的床來,我想觀賞一下可以麼?”
不等晏長風開口,裴修披著外衣,衣衫不整地從房間出來,婉拒:“今日怕是不行,我跟夫人剛剛瞇了一會兒,床還沒來得及收拾,非常不便。”
秦惠容笑起來,“我說怎麼半天了不見你倆出來,看來是我來的不是時候,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裴修笑著送客。
晏長風感覺自己又被裴二帶溝里去了,她斜睨他,“你讓她看就是,倒顯得咱們有什麼見不得人似的。”
裴修不以為然,“新婚小夫妻在一起,能干什麼見得人的事?不需要那麼坦蕩。”
晏長風無語。
秦惠容回到院子里,跟裴鈺交代:“屋子里一應東西都換了,除了物件都挺貴,倒是沒看出什麼來,我特別好奇他們的床,但是沒讓我進去看。”
“不讓看肯定有貓膩。”裴鈺哼了一聲。
“倒也不見得,一張床罷了,小兩口白日親熱讓我撞見了,大概是沒收拾不好意思。”秦惠容說,“我的多心是來自二弟,我總覺得他還有底,如今蜀王在朝中嶄露頭腳,未必沒有他的功勞,世子您得多加提防才是。”
第95章 醉酒
裴鈺對此不以為然:“你說他有些心機我信,但深淺用眼睛就看得見,打小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有什麼底能逃過我的眼?至于蜀王,我看他是要隨了老二靠向太子的,這次剿匪,獲利的可都是太子。”
秦惠容沒有反駁,轉而問:“二弟他身子不好可是天生的?”
“好像是吧。”裴鈺很少關注老二,有些事記憶不深,“我記得他打小就弱,跟個女娃似的,兄弟們經常嘲笑他,后來幾歲來著大病了一場,差點兒沒了,哦,他娘也是那時候死的。”
“可知是什麼病?”秦惠容覺得這里頭不簡單。
裴鈺有些不耐煩,“這我就不知道了,只聽說兇險得很,他娘信不過府上的郎中,抱著他四處求醫,最后不知怎麼,他好了,他娘沒了。”
秦惠容沉思片刻,說:“世子,你說會不會是中毒?”
裴鈺一愣,他雖不管府上的閑事,但多少也知道后院一些腌臜事,比如家里曾經前后有過十幾個姨娘,十幾個兄弟姐妹,后來就剩下那麼幾個,總歸不可能都是自己命薄死了。老二的母親極為受寵,又生下了父親的第二子,沒有理由不受迫害,不然后來怎麼就一直住在了偏院。
“你說的倒不無可能,母子倆一起中毒,最后只救活了一個。”
“這問題就來了。”秦惠容順著他的話說,“我聽聞二姨娘無權無勢,是個風塵女子,哪里尋得高人來給兒子解毒呢?”
裴鈺輕輕抽氣,若有所思。
“上回二弟妹中了砒石之毒卻好了,是因為她身邊有個柳四姑娘,我聽說她是個用毒高手,想來天下但凡中了厲害的毒,非得是此道高人才能救,那麼二姨娘會找誰呢?”
裴鈺所能想到的,大概也就是懸壺山莊柳家了。晏家有人脈能結識柳家人不奇怪,老二他娘就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此事是有必要查一查。”裴鈺忽然想到了老二的一個把柄,“秦王被這小子忽悠得五迷三道,甚至有意讓他代替我的位子,可如果老二不是父親親生的,又如何呢?”
秦惠容:“世子是說,二姨娘外頭可能有別的男人?”
“那不然呢?”裴鈺嗤笑,“風塵女子除了會勾引男人還會做什麼,說不定外頭勾引上了哪個有權有勢的,生下了老二,兒子一出事立刻帶著他去找那男人救命,否則她怎麼可能短時間內找到救命的郎中?”
“還是世子聰明,我倒是沒想到這一層。”秦惠容適時恭維,“不過,世子只是找到二弟的把柄怕還是不夠的,你得重新建立秦王對你的信任。”
“我當然知道要重新贏得秦王的心,但眼下也沒有什麼好的契機。”裴鈺很煩躁。
“機會總要提前準備的。”秦惠容說,“你得想秦王之所想,幫他拉攏勢力或者牟利。”
這話倒是提醒了裴鈺,“兵部,秦王一心想收攏兵部,但兵部尚書是個鐵皇黨,油鹽不進,我之前一心想跟兵部尚書攀扯關系,但也只能是表面的關系,再深了攀不上。”
“兵部尚書劉大人嗎?”秦惠容忽然一笑,“可巧了,我原先一個閨中密友剛跟了劉大人,雖說是個妾室,可正受寵呢,別的不敢說,私下里多接觸接觸劉大人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