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在那棵樹下,招呼也不打直接爬上了樹。
“哪里跑!”
王府的護衛以為她要跑,頓時如臨大敵地圍在樹下。而晏家的兄弟緊隨上前,圍住了準備發作的王府護衛。
“幾位大兄弟別一驚一乍的,我們二姑娘是在查找兇手知道嗎?”
“少賊喊捉賊!”王府護衛拔劍相向,“我們王爺很快就會派人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有沒有腦子?是我們的兄弟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你們世子,要沒有他,你們這會兒已經給你們世子收尸了!”
“都閉嘴!”晏長風很快從樹上跳下,“刺客應該進了園子,你們有吵嘴的閑工夫不如進去搜。”
“進了你的園子,還說不是一伙的!”
晏長風忍住罵人的沖動,沒好氣地吼了一嗓:“跟我一伙的,我他娘早放他跑了,還等著你們來抓人嗎!”
護衛們被她吼得面面相覷。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找!”
晏長風罵完了人,徑自走到墻根下一躍跳上了墻。她踩著兩人高的墻頭邊走邊俯瞰全園,連高樹的縫隙都不放過,她就不信那人會飛天遁地。
王府的護衛還有晏家兄弟也學著她躍上墻頭,與她分頭搜查。
躲在樹上的馬睿看見了墻頭上忽然多出來的幾個人,頓時頭大,樹下的看護還沒擺脫,樹上又多了十幾個人,他可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麼下去遲早被發現!
而被扼住喉嚨的秦淮月一直在心里權衡,這男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就算他們能安然離開,她也隨時會面臨被告發的危險。而且她等于也知道了他的秘密——雖然她不知道他干了什麼,但大晚上鬼鬼祟祟出現在這里,定然不會干什麼好事。
如此一來,她多半會被他滅口。
可如果他們現在被園子里的人發現,這個男人肯定跑不了,而她卻可以抵賴,她完全可以說自己是被男人脅迫的,她什麼也不知道。
秦淮月越想越覺得后者更可行,她一邊留意著樹下的動靜,一邊伺機而動。
園中看護自聽見響動后就一直在附近巡視,他們根據地上落下的紅葉還有樹上的刮痕,判定方才發出聲音的是個人,且這人一定還在周圍。
只是他們功夫不到家,察覺不到那人的呼吸,想必是個高手。
就在他們琢磨如何將賊人引出來時,有一棵樹毫無預兆地無風搖擺了幾下,樹葉簌簌下落。看護們頓時警覺,目光齊刷刷聚集到那棵樹上。
與此同時,行至附近的晏長風耳朵一動,目光倏地射向馬睿所在的那棵樹。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馬睿將忽然就不配合了的“老婦”果斷舍棄,他把人丟向圍在樹下的看護,自己從樹上飛躍直墻頭。
沒有累贅拖后腿,他的身形快到讓人看不清,愣是在好幾個看護的眼皮子底下飛身跳出了墻外。
眼看那人要跑的緊要關頭,晏長風折了一節樹枝當武器扔向刺客,擾亂了對方快到無形的動作。她看準機會縱身躍下,截住刺客的去路,與他纏斗起來。
一交手,她就感覺到自己技不如人,此人身法快且狠,招招都是要命的招式,不似一般的江湖客,倒像是某個殺手組織出來的,但又比一般的殺手還要厲害。
這是什麼人!
她忽然想起上元節那日見到的白夜司司夜,那人的身形與此人十分相似,莫非是白夜司的人要殺秦王世子?
這又是什麼道理?
無暇再細想,她很快就落了下風,刺客急于擺脫,動作越來越快。她堪堪避開了直劈向面門的一掌,可下一掌緊隨其后,直攻她的脖頸要害,同時旋腿攻她下盤。
她暗道要完,倒不是擔心自己受傷,而是她攔不住他,如果被他跑了,她可是有嘴都說不清!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勁風自身后襲來,替晏長風擋掉了致命一擊。她借此退開看向來人,這人身披黑色斗篷,身法與刺客如出一轍,這兩人纏斗在一起,豈是一個眼花繚亂,簡直快瞎人眼。
但后來的人的內力明顯比那刺客高出許多,單以內力壓制,那刺客不是敵手。
不單是內力,馬睿見到來人就發自內心地慫了,連繼續打的念頭都沒了,隨時準備束手就擒,但不知為何閣主沒有要擒他的意思,而是一路逼著他越打越遠。
他被迫退到密林中,因為惶恐與灰心,他頻頻失手,幾乎招架不住。
而就在此時,又有幾個身影從天而降,他不用看也知道,是玄月閣的兄弟。
他心灰意冷,被閣主親手逮住根本沒有活路,他只求馬上一死,好歹能保全太子。他收了招等死,但閣主并沒有殺他,只是卸掉他的胳膊,將他推給了另外一個人。
再然后,他不明所以地看著閣主脫掉黑斗篷,將斗篷丟給了他身后的人。
“別說我來過。”
眾人敬重畏懼的閣主大人只朝吳循撂下這一句就快步離開,翻身上了一匹馬,逃也似的縱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