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儀分析說,“再者我聽你說他換季就會犯病,沒有這樣定時定點的病,他應該四季都有方子,只要稍加注意一般不會發作。”
晏長風不知不覺皺起眉,“那有可能是怎麼回事?”
“不好說,”柳清儀攤手,“有可能犯病只是一種表象,導致這種表象的可能是中毒,會按時發作的毒,可能是他在用什麼藥壓制病癥,藥效只有三個月,也可能是什麼我不知道的病。”
晏長風越聽越糊涂,“如果是中毒,多半是府里的下作手段,可以二公子的地位,怎麼有本事及時找到你爹的?”
柳清儀搖頭,“那我就無從猜了,我到現在也沒能確定他的藥是哪里來的,那藥我爹只做了十顆,賣了七顆,可那七個買主如論如何都跟二公子扯不上關系。”
這倒確實費解。
“那四姑娘,我能買你一顆還魂嗎?”晏長風不想欠裴二的人情,那藥必定不易得,甭管能不能救命,都是人家存下的希望。”
“當然可以買。”柳清儀說,“只是我這藥不隨便賣,得確定能救我才賣,也不排除藥性相克的可能,所以我得知道二公子得了什麼病以及正在吃什麼藥。”
這可難為晏長風,以她跟裴二的關系,怕是很難知道。
“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橫豎我現在是你丫頭,二公子有什麼不好直接找我就是。”
也只能這樣。
“對了,”柳清儀又道,“我這兩日查了你中的毒,那砒石不是在北都藥鋪所購。”
“啊?”晏長風沒怎麼明白,“那還能從哪里買入?”
柳清儀同她解釋,“砒石可以入藥,一般藥鋪都會有,但因為是烈毒,所以禁售,你中毒后我就納悶兒這毒是哪里來的,所以就去查了,結果是無一藥鋪售出,偷偷賣的也沒有。”
晏長風陷入沉思。她猜想指派那丫頭下毒的人應該是秦淮月,害人手法萬年不變,又直白又狠,很符合她的風格。
可秦淮月如今已經不是呼風喚雨的大小姐,哪里來的這種毒?
說來,她好像幾日沒看見秦淮月了,她去哪了?
懷揣著疑問,兩日后晏長風去到北定院給趙氏請安。
趙氏這幾日不許她來請安,是為了讓她調養身子,“你今日怎麼過來了,多睡會兒也無妨的。”
“多謝母親掛懷,我身子差不多好了。”晏長風說,“再有兩日我的喜樂園就開園了,特意來給母親還有大嫂,妹妹送進場券的。”
她主要為了裴萱而來,這孩子在國公府沒有什麼自由,中秋節出去玩還要被限定時間回來。如果把趙氏跟秦惠容都叫了去,那裴萱就能多玩一會兒。
“哦?喜樂園是什麼?”趙氏還不知道這事。
晏長風便簡單那麼一解釋,解釋得趙氏臉上險些掛不住。
這兒媳婦賺錢有道,名下有天衣坊那麼賺錢的鋪子,卻都不算在嫁妝里,賺的錢跟國公府沒有一錢關系,真是豈有此理。
趙氏心里又氣又酸,面上還要維持笑容,“聽起來可真是個好地方,我當然是要去看看的。”
秦惠容笑著附和:“說得我現在就想去了,真是從未聽說過這樣的地方。”
裴萱裝著矜持,只聽不說。直到趙氏說了一句:“萱兒也跟著去見見世面。”
她才淺笑著應了:“是,母親。”
請了安出來,晏長風問裴萱,“怎麼不見月兒姨娘?”
裴萱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從你出事后就沒見過她,你也知道母親不待見她,并不詢問她,我就不好多問了。”
外祖母來的那日,秦淮月暫時避風頭是有可能的,可都這麼久了,為什麼還不出現?這不像是秦淮月的風格。
這日過了晌午,秦惠容乘坐馬車出了國公府,一路去往東市。
東市相比西市沒那麼繁華,但也有幾家不錯的鋪子,馬車走走停停,最終在一家香料鋪子門前停下。
秦惠容在丫頭的陪同下進了鋪子,挑揀一番后,又在掌柜的指引下去往鋪子后院。
這后院別有洞天,西廂有一間屋子建有地下密室,如果晏長風過來,會發現這里與醉紅塵的密室異曲同工之,都是供男人享樂所用。
秦惠容隨著指引,來到其中一間屋子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里面傳出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誰啊!又不讓我出去,敲我的門做什麼!”
“是我。”秦惠容輕聲說,“我來看看你,姐姐。”
門立刻被從里面打開,露出秦淮月震驚的臉,“你怎麼會來這里?”
這地方是裴鈺的秘密玩樂之處,斷然不會告訴他心愛的夫人。
“我擔心姐姐安危,自然就來了。”秦惠容徑自走進去,端詳著房間。
屋里有淡淡的血腥味還有藥味,桌子上擺滿了傷藥瓶子,她的手一邊撫摸著藥一邊問:“姐姐這幾日住得可還好?”
秦淮月哼了一聲,“你不都看見了麼,暫時還沒死罷了。”
“世子愛姐姐,才會這般疼愛。”秦惠容笑著坐下,“等你懷了他的子嗣,就熬出頭了。”
秦淮月也是這樣盼著,可跟了世子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動靜,她耐心快要沒了,“你今日是來接我回去的嗎,那件事應該了了吧,我在這里快要悶死了,我要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