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啊世子!”秦淮月撲通跪下來,“我怎麼敢威脅您,我是真的沒有殺二少奶奶,求世子明察!”
裴鈺是巴不得晏長風去死的,秦淮月如果能得手并且不露馬腳,他完全沒有意見,但這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人沒殺了就算了,現在還弄得他跟小容都非常被動。
為了不讓這件事牽扯到秦惠容,裴鈺認為此事就應該止步于香荷,他得保下秦淮月。
只是,這個女人慣常成事不足,當初她三番兩次對小容下毒手,漏洞百出無一次成事,且心思歹毒,將來恐怕還會重蹈覆轍,所以不能留。
但眼下不是時候。
隨后,裴鈺去到定北院,跟趙氏交代:“母親,此事怨我,原是我有心抬舉香荷做姨娘,她可能不太情愿,就意圖報復我,她給二弟妹投毒是為了間接讓我得罪德慶侯府。”
“什麼?”
趙氏得知香荷畏罪自殺后想了多種可能,她甚至也懷疑了秦家姐妹,但唯獨沒想到是這樣。
她原本想著,如果與秦家姐妹有關,就趁機除掉秦淮月,雖然可能也會影響到秦惠容,但她并不在意。
可如果是因為鈺兒,那這事就不能繼續再查了。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她一個丫頭哪里來的這麼大的膽子?”趙氏多少還有些不信,“確定不是受誰指使?”
裴鈺搖頭,“母親,我方才仔細審問了我屋里的人,都沒有問題,我認為此事應該到此為止,再牽扯到誰都會影響到我。”
趙氏一怔,確實如此,如果證實香荷是受人指使,不論是誰,都會讓鈺兒臉上不好看,畢竟香荷就是世子院子里的丫頭,說鈺兒沒有參與,那也得有人信。
“也罷,證據確鑿,也能跟老二還有德慶侯府交代了。”
可惜,德慶侯府并不買賬。
第二日一早,大長公主就親自帶人來了宋國公府。
彼時晏長風剛剛睡醒,她昨日解了毒,但有些嗜睡,一直睡到太陽高升,并不知道國公府與侯府因為她中毒的事鬧得一宿不得安寧。
她揉了揉發脹的頭,看向坐在外室看書的裴修,“什麼時辰了?你昨晚上去哪睡的?”
裴修放下書,將剛剛熱好的牛乳端過來,“還不到巳時,困就再睡會兒。”
“不困,我睡飽了。”晏長風昨晚上吐出了心理陰影,不想喝任何東西,用表情拒絕裴二端來的牛乳。
“要喝的,毒性傷胃,牛乳護胃。”裴修靠近她,“要我喂你?”
“別別別!我自己來!”晏長風莫名想到了伸進嘴里的手指,喉間有些異樣,她二話不說接了碗,一口干掉。
“慢點。”裴修無奈地看著她嘴角沾到的奶漬,下意識抬手幫她擦。
晏長風本能地抬手一擋,“啪”將裴二的手打開,也不知怎麼那麼寸,一下子打到了床柱上。
“砰!”一聲。
光聽這響動就肉疼。
裴修“嘶”了一聲,擰著眉看她,“良心呢?”
晏長風看著那雙霎時紅腫起來手,愧疚地撓了撓頭發,“不好意思,習慣了……”
她對有芥蒂的人本能地會防備,但其實心里也感激裴二照顧她,她有些矛盾,想關心一下他的手,卻又覺得別扭。
裴二揉著手,看著她躲開的目光莫名煩躁,他有些不理智地想強行幫她擦掉嘴角的奶漬,可理智告訴他這樣會把關系弄僵。
他加大力氣揉著紅腫的手,疼痛暫時壓下了他心中的躁動,他移開目光,若無其事道:“外祖母應該過來了,不過不需要我們過去,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外祖母來了?”
裴修點了點頭,“你中了毒,這麼大的事瞞不過去。”
昨日確認她解了毒之后,裴修便開始發作了,他先讓徐嬤嬤回侯府報信,然后親自去找趙氏討要說法,逼著她嚴查,唯恐天下不亂地鬧了一通。
國公府就不提了,一宿人仰馬翻,侯府那邊則是一把火扔進了油堆里,直接炸了鍋。大長公主當時就派了厲嬤嬤來,只是被宋國公請了回去。
這事說白了是國公府的家事,如果允許德慶侯府的人進來查,那宋國公府的臉也別要了。可大長公主不好打發,于是他跟厲嬤嬤再三保證,第二日必定將兇手交出來,這才把大佛請回去。
倒是也說話算話,第二日國公府就交出了兇手,可大長公主不買賬,弄一個丫頭尸首來打發誰呢?
“是二公子不想瞞吧?”晏長風知道裴二不是壓不住事的人,縱然有徐嬤嬤在,在他的地盤上也不敢擅自做主。
裴修不置可否,“我知道二姑娘怕家里人擔心,如果你的毒未解,我也不會這樣做,既然你沒事,這件事就不妨發作一下。”
他將昨夜的事大概與她那麼一說。
晏長風聽完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外祖母親自來,這筆賬就一定會算在裴鈺頭上,世子德性上記上這麼一筆,也算是給咱們奪世子位助一把力,另外,秦王不會樂見裴鈺在這個時候得罪大長公主,宋國公一直中立,不就是為了從太子身上得一些好處麼,裴鈺近來就快把太子得罪光了,秦王一定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