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連姚文琪也丟了!
晏長風急問:“可有去侯府報信?”
“報了,我與四姑娘的丫頭分頭報信兒,想來侯府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
侯府有府兵,出去找人成算大一些,不過今夜人太多,只靠侯府的人怕是不行。
“二公子,你可有調動兵馬司人手的權限?”晏長風詢問裴修,“如果有,勞煩給我幾個人引路,我與小柳幫忙去找。”
“有。”裴修不敢耽誤,很快做出決斷,“咱們兵分兩路,我往城北你們往城南,如果找到人,兵馬司的人會互相傳遞消息。”
五城兵馬司的人成日巡察街道,在全城搜捕找人這方面比禁衛好使。事實上,被派出去抓幻術技人的禁衛私下里也要靠兵馬司的人幫忙找,這一來,兵馬司的人幾乎全體出動,大街上到處都是找人的官兵。
圣上不擾民的指令形同放屁。
晏長風跟柳清儀帶了五個司吏,沿著縱貫南北的主街開始寸寸搜尋。
一邊走著,她分析:“裴萱這丫頭穩重,如果她發現跟丫頭走丟了,應該會立刻想辦法回府,或是找到裴二幫忙找丫頭,不會這麼久了沒有消息。”
柳清儀立刻意會:“你是說,她們可能遇上了麻煩?”
“但愿是我想多了。”
“那這樣找不成,我去上面。”柳清儀話音一落便就近跳上了屋頂。
晏長風還沒反應過來上面是哪,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
會輕功的人真是好氣人。
很快,站在高處開了天眼的柳清儀就發現了一輛形跡可疑的馬車。
她沒猶豫,當即就飛檐走壁地追了上去。
柳四姑娘獨來獨往慣了,沒有與人配合的習慣,因此地上的晏長風不知道她這是去了哪。
“那個方位有幾條街?”她問道身邊的司吏。
司吏:“一共三條街。”
“兵分三路,你們兩兩一組,剩下一個跟我來!”
柳清儀眼看著就要追上馬車的時候,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位程咬金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憑著她的輕功愣是沒有察覺。這人一身黑衣,身法極為詭異,彈指間就到了面前,照面便是死招。
柳清儀因為擅毒,逃跑功夫練得又極好,所以別的方面就很偷懶,打架稀松,甫一照面她就知道,自己在這人手下活不過兩招,因此當即飛身退開求和。
“這位高手容我先救人,有仇你回頭再找我!”
黑衣男子果真沒有再追,隔空道:“上元夜,姑娘莫要造次,再讓我遇上你活不過今夜。”
柳清儀隱約猜到了此人身份,頓時慶幸自己沒有逞強下個毒,否則小命休矣。
命是保住了,然而馬車跟丟了!她對北都的路不熟,一旦不能飛檐走壁就跟睜眼瞎沒什麼兩樣。
而此時,晏長風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那輛馬車。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柳清儀看到的那輛,但她一看就知道這馬車有問題。
首先這馬車是租賃的,二是這馬車的行進方向是城中的平民區。租賃馬車價格往往不低,一般的平民出行最多租個驢車,馬車是斷然租不起的。
驅使租賃馬車急匆匆去往平民區,這怎麼看都有鬼。
但晏長風沒有著急追上去,一來她并不能十分確定裴萱跟姚文琪在車上,二來她怕萬一她們在車上,這樣貿然追過去會逼得賊人狗急跳墻。
她先是曲指成哨,吹了個類似貓叫的哨音,這聲音別人不知道,姚文琪是知道的,這是她們之間的暗號。在府里學規矩的時候,如果她學得不耐煩了,便會打暗號讓姚文琪來救。
哨音一響,馬車里的姚文琪頓時睜大了眼。
是雪衣姐姐!
她想呼救,可她被五花大綁著,嘴里塞著塊又臭又破的布,發不出任何聲音。情急之下,她只能拼命用身體去撞馬車。
旁邊的裴萱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用疑惑的眼睛看著她。
姚文琪朝她使勁眨眼睛,示意她也一起晃。裴萱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兩個姑娘撞馬車的威力不容小覷,車廂左晃右搖,險些翻了車。
車里的兩個混混被晃得坐不穩,登時惱怒,“你們是找死嗎!”
姚文琪生怕表姐看不到,只管拼命撞,撞得拉車的馬躁動不安,漸漸的開始不走直線。
“哎哎!怎麼回事!”車夫控制不住馬,罵罵咧咧的,“他娘的你們兩個在干什麼!”
馬車里的也罵娘,“這兩個娘們兒忽然發了瘋,他娘的今晚真是不順!”
馬車里另一個道:“我早說讓你把那個鬧騰的放了,她一看就是貴女,肯定不是咱們要的人,果真是個累贅!”
“你懂什麼,貴女才好,剛好訛一票。”
車夫罵:“我看你是讓屎尿堵了腦子,北都的貴女那是能碰的嗎,別錢沒訛著,小命先丟了!”
這車夫的嘴八成是開過光,話音剛落便見一黑衣男子從天而降攔在路前,馬被驚得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抬起,險些將車夫從馬車上甩下去。
黑衣男子正是白夜司司夜吳循,他奉圣命來輔助找尋德慶侯府的姑娘,方才發現這馬車有異樣便跟過來,剛好聽見車夫那番丟小命的言論,于是斷定,馬車里定是侯府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