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長風問,“容貴妃是秦王生母?”
“是啊,跟秦王妃在一塊說笑呢。”
也不知是不是巧,秦王妃也一眼瞧見了她衣裳上的花樣子。
“那就是晏家二姑娘了。”秦王妃跟座上的容貴妃,皇后,一并還有太子妃介紹,“瞧瞧,花樣子果真是時興,那倆丫頭衣裳上也有呢。”
婦人們雖然對別人衣裳上的新鮮花樣子感興趣,但也不是很喜歡原封不動地搬到自己身上。太子妃與容貴妃臉上頓時不那麼好看,但礙著大長公主的面,不好計較這些。
以皇后為首的幾位貴人先是跟大長公主見了禮,這才招呼晏長風上前,看猴似的打量半天,再當著大長公主的面夸兩句長得俊長得高之類。
晏長風一句沒聽進去,只想問是誰偷了天衣紡的花樣子,但到底是沒敢找抽。
直到宮里的家宴結束,她才從秦王妃處看見了罪魁禍首。
“章如煙?”
晏長風看見章如煙跟在秦王妃后面,吃了好大一驚,甚至懷疑不是她本人。
章如煙怎麼有本事跑到秦王妃身邊?且看裝扮應該不是丫頭。
喊了一聲,章如煙沒應答,連個眼神也沒給,好像不認識一樣。
宮里不方便說話,一直到出宮,晏長風也沒解決心里的疑問。
年初一這日沒什麼事,晏長風便與姚家兄弟姐妹在一處玩馬吊打發時間。
姚文媛說:“怪了,往年這個時候秦淮月必定要來拜年串門子的,今日怎麼還不來?”
“怕是上回得罪了大姐,不好意思吧?”姚文琪一邊出牌說。
“誒,我和了!”晏長風將牌一推,“四妹妹給錢。”
“你怎麼又和了!”姚文琪輸得都想哭了,“雪衣姐,說好的你不會玩北方的吊呢?”
姚文庭笑道:“沒事四妹妹,我贏的回頭都給你。”
姚文琪淚流滿面,“我救苦救難的大哥,我今年的壓歲錢就靠你了!”
“我盡量把壓歲錢都給你贏回來。”姚文庭活著牌說,“秦家姑娘今兒怕是來不了了,前兩日我聽說她把宋國公府的聘禮都丟到了大街上,被秦尚書禁了足。”
“啊?”姚文琪張大了嘴,“她是失心瘋了嗎,嫉妒得都沒人樣了。”
“也難怪。”姚文媛輕笑,“她一向不把庶女當人看,這下人家飛上枝頭,要當國公府的世子婦了,她那脾氣沒拿刀砍人就不錯了。”
正說著,丫頭來說,秦府小姐來了。
姚文琪一驚:“哪個小姐?”
丫頭:“四姑娘,是秦家二姑娘秦惠容,說是過府來拜年。”
“她來?”姚文琪看了眼庶出的三堂姐,沒把后面的話說出口。
按說各家庶出的小姐是沒有資格到各府上拜年的,看來秦惠容在秦家的地位水漲船高,已經壓了秦淮月一頭。
隨后,秦惠容被丫頭們引進來。
剛進門口便行禮,“惠容見過各位姐姐妹妹,給大家拜年,也代家中大姐拜年,她身上有些不舒服,這幾日不便出門,說等好了再來賠罪。”
她舉止從容,有禮有節,看著比秦淮月順眼得多。
姚家姐妹與她客氣寒暄著,晏長風懶得多說,自顧嗑瓜子。
秦惠容帶了禮物,親自遞送,送到晏長風這里說:“晏家妹妹,是我自己繡的帕子,繡工不好,你別嫌棄。”
“怎麼會!”晏長風拍拍手上的瓜子皮渣,親手接了看,“呀,這還叫不好,你這若叫不好,那我的繡工就跟狗刨差不多了。”
秦惠容被她逗笑,“妹妹好有意思。”
“哎,說來你們倆就要成妯娌啦!”姚文琪倒是不討厭秦家的庶女,可能是那日見她可憐。
秦惠容慚愧地笑了笑,“是我高攀了。”她看了看晏長風,欲言又止地說,“那日在芙蓉宴上,世子對妹妹出言不遜,都是因為我,我這心里一直過意不去,也找不著機會跟你道個歉,怕你心里輕看了我,不待見我。”
“誒,別這樣說啊,兩情相悅這有什麼錯,我這還替你跟世子兩人感動來著。”晏長風無聲笑了笑,“正經該我謝謝你才是,本來我跟裴世子就是錯點的鴛鴦,要沒有你,我跟裴二也成不了婚,咱們四個那得多難受是不是?”
姚文琪不明所以地瞎起哄,“是啊是啊,我也覺得這樣好,雪衣姐跟二公子可般配了!”
秦惠容跟晏長風互相笑了笑。
都說一笑泯恩仇,可她們倆這一笑卻莫名多了幾分敵對的意味。
這時,又有丫頭進屋說:“大長公主喊世子爺并幾位姑娘去呢,是太子與秦王兩家來了。”
大長公主是長輩,年年都有一堆小輩攜家帶口來拜年.
晏長風隨波逐流地跟著大家一起去到世安院,剛一進屋就看見了章如煙的身影。
第50章 給媳婦兒拜年
大長公主這些年雖隱居世安院享天倫,但她在朝中的地位仍舊舉足輕重,每到年節,皇族宗親乃至朝中官員皆會來拜見,比宮里的太后皇后的門庭都要熱鬧。
而太子與秦王私下里斗雞似的爭,圣上面前亦常常針鋒相對,唯獨到了大長公主這里兄友弟恭,其樂融融。
晏長風過來時,兄弟倆正各自自嘲膝下子嗣不豐,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地吹捧一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