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麼做?我猜你這樣快來侯府,必定是想要先爭得外祖母的支持,才好說動宋國公還有裴鈺,如今外祖母不表態,你待如何?”
“二姑娘是擔心我不被大長公主看好嗎?”裴修感覺到她在擔憂,心里多少有些受寵若驚。
晏長風沒好氣,“我那是擔心我自己找了個豬隊友!少廢話快說。”
裴修眼中帶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是裴晏兩家的親事,我怎麼也得先爭得未來岳父岳母的同意。”
晏長風一噎,什麼就未來岳父岳母了,喊得倒是順口!
第46章 未來岳父
臨近年底時,晏川行悄悄來了北都。
之所以偷偷摸摸不聲張,無非是不想驚動他岳母大人。
他一路騎馬而來,沒進城,直接去了南郊別院。
天將傍晚,莊子里炊煙裊裊,勞作的莊戶皆歸家歇息,田里靜謐無人。他縱馬疾馳,忽見一只鴿子自別院中飛出,他心下一喜,又加快了馬速。
家里的信鴿認主,發信必須由老二或是專門培養的養鴿人才行,原本培養的兩個養鴿人都留在了揚州府,故而老二此時必定在別院。
晏川行見女心切,健步如飛地趕去新建的鴿谷,可臨近之時忽然聽見了陌生人的呼吸聲。此人呼吸清淺綿長,功力頗深,以晏川行的道行,幾乎要走近才能察覺。
老二那丫頭空有功夫架子,沒這功力,柳清儀年紀尚小,功力也不到家,會是誰?
他收斂呼吸輕手輕腳地靠近院門,只見一面鴿籠前站著一個身穿黑連帽披風的男人,個頭很高,看不出年紀,正伸手掏鴿籠里的鴿子。
晏川行斷定這肯定不是老二招來的人,因為老二不會放他一個人跑來這里抓鴿子玩。
以前山里的鴿谷也遭過賊,是生意上的對手搞破壞,下藥毒死了一批鴿子,害得老二大病了一場。
想到這里,晏川行掏出了隨身帶的匕首,可還不等他出招,便見那背對他的男人已經侵身至兩步以內。
他頭皮一炸,感覺今日不能善了,此人功力在他之上,竟然能悄沒聲息地近他的身!
他吃力地閃身躲開當胸一擊,順勢下腰以匕首刺其腰腹,對方身如鬼魅,以一個極刁鉆的角度避開了這一刀,緊接著又迅速出手,朝他的喉嚨要害處襲來。
此人招數快且狠,招招都是奔著要命去的,晏川行一介商人,功夫只夠自保,遇上這樣的高手就見了短,沒幾招就被對方打掉了手中的匕首,手腕疼得幾乎使不上力。
對方再次攻向他脖頸,晏川行避不開,預感小命休矣。
然而預想中的致命疼痛沒有來,對方不知為何收了招,又聽他不確定地開口:“晏家主?”
誒?是熟人?
晏川行襯著一點天光仔細端詳黑帽下的人,一愣,“是你?”
“咳咳……”
裴修忽然有點兒不想活了,他剛剛察覺到有個練家子做賊似的靠近,以為是意圖襲擊他的人,下手也就沒留情,打死都沒想到是未來岳父!
“晏家……伯父。”他摘下帽子,冷風掠過他冒了汗的頭,凍得他一哆嗦,“是我莽撞了,沒認出您來便出了手,沒傷著吧?”
晏川行為趕在年底前進北都,一路奔波,臉沒洗胡子沒刮,換身衣裳就能直接入丐幫,與往日俊朗瀟灑的形象天差地別。
當然,他多少也有些故意如此,生怕入了北都叫侯府的人認出來,沒想到居然惹了這麼大一烏龍。
“好小子,你身手居然這麼好?”晏川行根本顧不上在意他冒不冒犯魯不魯莽的事,只是驚詫于裴家病秧子老二居然是個高手,而且他平時竟然毫無察覺!
“咳咳……”裴修過了涼風,又激起了咳嗽,孱弱的樣子根本看不出半點武林高手的跡象,“練功保命罷了,我幼時體弱,幾乎養不活,幸得一個武林前輩相救,并教我內息調養之法,長大一些又開始練武強身,不過都是花架子,比不得您功夫老練,再多幾招我就落了下乘。”
難怪,晏川行確實覺得他打架經驗不多,可見學武不為斗勇。
“你怎麼會在此?”
“我,晚輩是來給您送信的。”裴修還沉浸在險些打傷未來岳父的沉重心情中,感覺求親之路開局不利,怕是要完。
“給我送信?老二那丫頭呢,不會是她出了什麼事……”
“不是不是,您別擔心,是……”裴二少不光有一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眼,嘴皮子也跟得上,面對大長公主的時候瞎話張口就來,可對著晏川行卻有些難以啟齒,良心不安。
“那個,伯父,我想請您跟伯母允許我娶二姑娘。”他帶了幾分鄭重地說。
“……啥?”晏川行懷疑自己聽岔了,“你娶老二?她不是要嫁給你大哥嗎?”
“是,我想求娶二姑娘,自揚州一見,我對二姑娘很是欣賞,因著大哥另有所愛,我不忍見她受委屈,便斗膽!”裴修說得十分真誠,也沒敢有半句謊言,“本想著去信征求二老的意見,沒想到您提前來了。”
晏川行聽完只覺得五味雜陳,一方面他因為老二不用嫁給裴鈺而松了口氣,另一方面他沒想到老二居然又跟裴家庶子扯上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