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姚文琪附和道,“我正與表姐說祖母這些盆景兩三日便要換一批,她十分驚訝。”
厲嬤嬤什麼也沒說,只道:“大長公主請表姑娘過去。”
“我?”晏長風心里轉了百八十圈,要她去做甚,裴二那貨到底說了什麼?
厲嬤嬤道:“是請您,裴家二公子來了,此時正在與大長公主說話。”
晏長風裝作驚訝,“他來做甚?”
“裴二公子說要娶您過門。”
晏長風:“……”
這貨還真說了!
姚文琪目瞪口呆:“啥?”
“表姑娘先請吧。”厲嬤嬤將晏長風的反應盡收眼底,做了個請的手勢。
隨后,晏長風丟下呆若木雞的姚文琪入了外祖母的屋子。
她進門,裴修從座位上起身見禮,“二姑娘。”
晏長風回禮,并翻了個白眼,“二公子。”
“雪衣丫頭,”大長公主看著兩個小人兒說,“裴家二小子與我說他看上你了,想要娶你,你如何說?”
晏長風險些當場吐血。
果然不能指望這病秧子,這話就這麼說了真不怕挨揍嗎?
她定了定神,說:“二公子抬愛,恐怕不合適。”
大長公主說:“哦,你既這樣說,那就只好推了吧。”
晏長風遲疑一瞬,道:“全憑外祖母做主。”
大長公主又看向裴修,“你還有何話說?”
裴修不慌不忙道:“二姑娘敬重您,證明您對她好,您若是心疼她,還請考慮我的話。”
“好小子,將我呢!”大長公主樂了,“雪衣丫頭,他說會愛護你給你自由,你可信他?”
晏長風一愣,裴二真說了這話?還是外祖母詐她呢?
“外祖母,我不輕信男人的承諾。”她避重就輕道,“我爹說了,要看男人做什麼。”
大長公主笑起來,心說這兩個小人兒一個比一個精。
“裴家老二,到底是你們裴家與晏家的婚事,不是我該考慮的事,你們兩家去商議吧。”
這是……松口了還是沒松呢?
晏長風琢磨著,外祖母沒一口拒絕就代表她心里動搖了,她老人家應該也知道裴鈺不是個好選擇。
但她不表態,憑裴二一張嘴,恐怕難說動兩家改變主意,這相當于沒松口。
裴修顯然沒有她這樣糾結,直接朝大長公主作揖,“多謝您成全。”
大長公主都氣笑了,“這是跟我耍賴呢小子,我可沒有同意!”她擺擺手,“你們先退下吧,既是重新議婚,不宜操之過急。”
裴修與晏長風雙雙行禮告退。
厲嬤嬤隨后進屋,與大長公主說:“我問過了那日去秦府的車夫,表姑娘上過裴家小姐的車,待了不到盞茶時間。”
大長公主笑,“我就說平白的,裴家小姐怎麼會給二丫頭那麼好的藥膏子。”
“還有,方才表姑娘就在院子外頭,說是賞花來了。”厲嬤嬤說,“看著她應該不知道裴家老二會來跟您提親。”
“她那不是不知道,她是沒想到那小子冒冒失失就來了,怕讓我打出去。”大長公主哼道,“你莫要被那丫頭糊弄,心眼兒多著呢,當我不知道裴鈺的案子是她鼓搗出來的。”
厲嬤嬤:“那您……”
“裴鈺是不能嫁了,長鶯成了那副樣子,我總不能把長風也搭上。”大長公主嘆氣,“至于裴家老二,且看他怎麼做吧。”
晏長風與裴修一起走出世安院,姚文琪居然還站在那。
“誒,四妹妹你不嫌冷嗎?”
“雪衣姐,你你你你們兩個……不是開玩笑吧?”姚文琪在這里想了半天,無論如何沒想明白他們倆是如何走到一起去的。
明明她在北都見裴二少一面都難!
啊那如果將來裴二少成了她表姐夫,是不是就能經常看見了?嘿嘿嘿……
晏長風心說,她跟裴二差不多也就是開玩笑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沒影兒的事。”
姚文琪不信,“裴二公子都上門提親了,就證明有一撇了,是不是外祖母不讓你再嫁裴鈺了?”
“但愿吧。”晏長風想問話裴二,匆忙結束話題,“四妹妹,我跟裴二公子有些話要說,等會兒再去找你玩。”
說著,朝裴二瞥了一眼,沒幾分好氣兒,“跟我來。”
裴修頷首朝姚文琪告辭,鬧得姚文琪激動了半天。
晏長風不干沒把握的事,偏偏攤上了裴二這麼個大意外,方才見外祖母那一時半刻,是她這輩子最緊張的時候,到現在還有些余驚未散。
裴修好似知道她不安,跟在身后道:“二姑娘,大長公主不攔著就成功了一半,你莫要擔心。”
成功個屁一半!
晏長風駐足轉身,“你同外祖母說什麼了?”
裴修如實說:“我說裴鈺一心娶秦家姑娘,而我真心想娶你,你嫁給我比嫁給裴鈺更幸福。”
晏長風試圖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這樣說是對的,但她發現說服不了自己,“你憑什麼以為外祖母會被你這理由打動呢?”
還幸福,外祖母她從始至終就不考慮幸福不幸福的事!
裴修微微一笑,“重要的不是理由,是我的態度,裴鈺不配合她而我肯配合,這就是誠意。”
晏長風一怔,如果裴二傳達的是這一層意思,倒確實有可能讓外祖母改變主意。
但配合是一回事,裴二能不能成為國公府的繼承人是另外一回事,外祖母不是個輕易相信人的人,必定要考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