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這又不是上街買豬肉,豈是說換就換的?”晏長風坐在姚文琪旁邊說,“我散了心也都想通了,橫豎男人都那樣,成親前不胡來,成親后也擋不住,隨他去吧。”
姚文琪想了想也是,“可說呢,大姐夫如今房里已經收了四五個妾了,大姐姐天天傷心,成親不過幾年人活活老了十幾歲,還是表姐你看得開些好。”
“吃飯。”大長公主發了話,桌上無人敢再言。
晏長風偷偷瞄了眼外祖母的神色,大概是自己那番表態合了她老人家的意,眉間的氣已經散了。
她早就料到,裴鈺與秦惠容私會的事鬧開,也就最多讓外祖母氣上一氣,不足以改變她的想法。就像她說的,男人的私德就是禿子頭上的膿瘡,明擺著爛臭,與大局沒有影響就不叫事。
但這不過只是第一步。
三日后,一件不算大但又很容易在坊間流傳的消息悄悄傳進了北都。
說泰安州近日出了一起匪徒掠奪富家小姐的惡事。那小姐攜帶不菲家財進北都,欲尋一門好親事,卻不想中途停船時遇上了掠財的匪徒。
那些惡人劫財不算,還將人家小姐劫走敲詐,幸而小姐家里家財萬貫,其父以巨額贖金贖回了她,這才保下一條命。
后來這家人報了官,如今泰安州官府正全力緝拿那些惡匪。
這種小姐命途多舛的故事最能勾起人的興趣,沒多久便傳遍了北都。
這日晏長風就從姚文琪的嘴里聽到了傳得快沒邊兒了的版本。
“天啊,如今太平世道,怎還有這等窮兇極惡的匪徒?劫財就算了,做什麼要毀了人家小姐清白,我聽說那小姐被救出來的時候是光著身子的!好些人都看見了呢!”
晏長風一臉驚訝,“是嗎!那也太可憐了吧!”
姚文琪:“誰說不是啊,若換做是我,不如死了算了!”
姚文媛笑她天真,“這樣的坊間傳聞你也信。”
“做什麼不信啊,人家泰安州確實在四處拿人啊。”姚文琪又想起什麼似的,臉色頓時不好,“雪衣姐,我記得你來北都的時候也經過了泰安州吧,有沒有遇上匪徒啊?”
“遇上了啊,但沒出什麼事。”晏長風語氣輕松,像說吃了頓飯但沒吃飽一樣平常。
姚文琪嚇得瞪大了眼。
“什麼?你也遇上了匪徒?”姚文媛聲音陡然抬高,“這事還有誰知道嗎?”
“外祖母知道的。”晏長風不明所以,“二表姐你這是?”
“不能再與外人說了!”姚文媛如臨大敵一樣警告她,“女兒家遇上匪徒,便是無事名聲也毀了,你若毀了名聲,我們一家姐妹都要叫你連累。”
“哦,我知道了二表姐。”晏長風乖乖聽話。
正說著,厲嬤嬤過來,說大長公主要見她。
晏長風立刻去了外祖母的屋子,一進門她老人家便問:“你那日與我說你遇上了殺手是麼?”
“是啊外祖母,怎麼了?”
“你與我說說細節。”
晏長風便將自己被下了藥的事說了,“怪我貪吃,又沒有江湖經驗,中了招,幸虧身邊的人解救及時。”
“你也被下藥了?!”大長公主眉心凝重,”你與我說實話,可叫人擄走過?”
“外祖母可是想到了近日坊間傳的故事?”晏長風安慰說,“那不是我,您知道的,我過來沒帶什麼東西,沒露財,我尋思著就是我家的仇人罷了,跟這位小姐不是一回事。”
大長公主稍稍放心,囑咐她:“便將此事爛在肚子里,不許再與別人提知道嗎?”
“我知道的外祖母,方才二表姐已經提醒我了。”
她當然不會說,但她不說,自有人替她說。
又過了兩日,一則足以叫全北都人吃驚的消息如天降驚雷一樣炸開。
泰安州的官府抓到了那伙匪徒,據那匪首招認,他們原本要劫的人是晏家二姑娘,正是要入北都嫁給宋國公世子的晏家二姑娘。
但他們不是因為貪財,而是受人指使,雇他們對晏二姑娘劫財劫色的正是她未來的夫婿,宋國公世子。
第37章 提親
“你個糊涂東西!”
宋國公一把抓起茶盞,連茶帶茶水狠狠砸在了裴鈺身上。
“你居然叫匪徒去劫晏家姑娘,你當她外祖母是死的嗎!啊!”
裴鈺閃身躲開茶盞,茶水落地濺在身上,他煩躁地撣了撣衣袍,神情不以為然,“她不是好端端的,誰信?”
“廢話,她要是不好,你也別想好了!”裴延慶指著裴鈺的鼻子罵他蠢,“這是信不信的問題嗎?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大長公主的臉已經被你踩到腳下碾了,她就是不信這仇也記下了,好不容易說動她將晏家老二嫁過來,我看她要反悔了你怎麼交代!”
“父親您急什麼,大長公主有心拉攏咱們,上趕著聯姻呢。”裴鈺一面有恃無恐,一面又惱于這件事鬧得這樣大,“我跟您說了吧,我不想娶那母夜叉,她不好控制,我本來打算著讓幾個匪徒把她劫了,錢財歸咱們,人殺了,到時候再換晏家大姑娘,一舉兩得,誰知道那母夜叉命大,居然安然無恙,至于那幾個匪徒,我本想事后滅口,可怎麼也找不到他們了,我本以為他們怕我追究,肯定會逃得遠遠的,誰知道居然還有膽子再劫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