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四處巡視,一邊不遠不近地跟著小丫頭,一直來到了園子的偏門。
丫頭站在一棵樹下,等她到了近前才開口,“表……”
“噓!”
晏長風忽然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立刻示意丫頭噤聲。
丫頭立刻捂住嘴,眼睛轉向了門口。
這個門是專供運送東西用的,只有早上才開,平時無人過來,會是誰?
晏長風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耳朵貼著門聽了聽,頓時一樂。
說話的正是裴大世子裴鈺。
“秦姑娘,我自那日見了你之后就念念不忘,今日聽聞你參加芙蓉宴,我特意前來只為見你一面,還請原諒我的冒昧。”
“世子抬愛,惠容身份低微,怎敢高攀……”
晏長風捂住嘴,生怕自己冷笑出聲,她想象中的世子與愛妾,定是干柴烈火不要臉,委實沒想到居然這樣純情。
她返回樹下,小聲對丫頭道:“快去找人來,說門外有男女私會。”
丫頭眼睛登時睜大,吃驚又好奇,但知道眼下不該問,只點點頭,“我知道了表姑娘,可您呢?”
“沒事,我自己會走,有馬麼?”
“有的表姑娘,裴二公子特意吩咐了,給您牽最快的馬,你出去了會有人接應你,有事也不必著急回來還馬,飯可以改日再請。”
晏長風:“……”
這個裴二是蛔蟲托生的吧,什麼都能猜到!
小丫頭得了晏長風的吩咐,快速回到了花廳,她心知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讓這件事發出來,就只有當眾跟秦王妃稟報。
“王妃贖罪,我剛剛看見有位小姐獨自往園子偏門去,一時好奇便跟了過去,卻發現……發現她偷偷出了偏門,那門外竟是等了個公子!我不敢聲張,只能回來與您交代。”
秦王妃大驚,“竟有這等事!”
“千真萬確,不信您可以現在派人去查驗。”
“來人!”秦王妃當即叫來幾個嬤嬤,命她們速去偏門將人帶來,“是小姐也不要顧忌,辦出這樣的事來,想來也不是個安分守己的。”
“是,王妃!”
人派走后,秦王妃的興致也沒了,冷著臉等候抓人的嬤嬤。
盛明宇卻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方才他看見自家丫頭跑到秦王妃那里,說什麼跟著一個小姐去了偏門,還以為她是叛變了來給秦王妃告密。直到聽見后面的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男女私會的好戲瞧!
北都可好久都沒遇上這樣的樂子了,他摩拳擦掌地說,“不知道是哪個膽大的小娘子……誒?你大哥那相好呢?”他環顧全場,沒瞧見秦惠容的影子,立刻精神了,“不會是她吧,私會的不會是你大哥吧?他不是氣跑了麼?”
裴修早就發現秦惠容走了,開始他沒放在心上,后來注意力又放在了晏長風那里,在想她有沒有順利出去。
他什麼可能都想了,卻委實沒想到她自己偷偷溜走,還能順便抓人家的奸。
“裴鈺不可能白跑一趟。”
盛明宇:“也是,你大哥那人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
在眾人的期盼中,秦惠容很快被幾個嬤嬤帶到了秦王妃跟前。
“怎麼是你!”
秦王妃簡直懷疑嬤嬤抓錯了人。
一個嬤嬤道:“回王妃,我等奉命去往偏門抓人,恰好看見秦姑娘從門外進來,依稀看見門外有個男子的身影閃過,好像是,是宋國公府世子。”
方才晏長風在這里一番影射,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將信將疑,畢竟秦惠容看著十分知書達理,不像是會勾引別人未婚夫婿的人。
誰知這麼快就被人捉到了證據!
“是我,王妃。”秦惠容倒是十分坦然,“我私自出去未曾與您打招呼,是我失禮了,還請王妃責罵。”
“這豈止是失禮啊!”秦王妃失望至極,“你好好的一個孩子,知書達理秀外慧中,我還以為你是個頂好的,怎麼能干出這樣自損的事呢!”
“叫王妃失望了。”秦惠容慚愧地低下頭,“是我糊涂了,我見今日裴世子受了氣,擔心他心情不好,便,便沒忍住去見了他,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你去見的他?”秦王妃本以為是裴世子招惹了她。如果她這樣講,興許還能挽回一些體面,畢竟一個庶女若被世子糾纏,不得不從也情有可原。
可如果是她去招惹裴世子,那興致就不一樣了,這名聲豈還想要?
秦惠容堅定道:“是我去見了裴世子。”
“好你個秦惠容!”秦淮月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路指著秦惠容的鼻子罵到跟前,“我今日帶你出來,本是想帶你長臉的,你竟是干出這等丟臉骯臟之事,你簡直丟盡了我秦家的臉!”
“啪!”
秦淮月一到跟前便給了秦惠容一巴掌。
秦惠容被她打得踉蹌半步,卻只是低頭道歉:“是我錯了,大姑娘要打要罵都行。”
秦淮月說話又是一巴掌打在秦惠容臉上,“我自然是要打你罵你,與男人私會,勾搭的還是人家的未婚夫婿,便是浸豬籠都不為過!”
眾人又是一驚,這秦惠容一看在家里就是伏低做小慣了,卑微得叫人唏噓。就算是個庶女,也不能當眾說打罵就打罵,豈非連個丫頭還不如?
秦淮月頤指氣使成性,又一向嫉妒秦惠容有貌有才,甭管家里家外從不給她留面子,今日又氣到了頂點,更是理智盡失,打罵都收不住,竟是當著秦王妃的面把人教訓了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