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在里面多年,很多原先跟著他的兄弟也都不跟著他了,現在他的心腹唯有麻子一個人。
他提到的麻子他們見過,經常跟著關叔一路,連關小漁是關叔女兒這件事,麻子也是知道的。
關叔還對江楓說,如果華爺真的背地里對他下手,他防不勝防,他要是出了事,讓他一定要好好地照顧小漁。
關小漁聽關叔說了這番話,非常害怕。
“爸,你已經吃了一次虧,就不要再做那些事了好不好?我和弟弟需要你,你不能再出事了。”
關叔無奈地嘆息一聲。
“一旦走上那條路,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原本是真打算跟著華爺繼續好好干下去,可他已經不再相信我了,其實我有些后悔帶你們結識華爺了,憑著江楓的本事,做正當生意也能來錢,那條路雖然來錢快,但是一輩子都提著腦袋過日子,有時候有錢也都無福消受了。而且華爺為人貪財好色,我看他那天看小漁那眼神,估計對小漁有想法了。所以小漁你以后還是不要再讓他見到為好。”
自關叔與他們談過一番以后,關小漁一直擔驚受怕。另一邊醫院的醫生又告訴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心源,她弟弟可能等不了多久了。
她一面擔心父親,一面擔心弟弟,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江楓不想她胡思亂想,便讓她一直呆在公寓里休息。那段日子,他每天都會回家陪她。
關小漁時常慶幸著,幸好有他。
就在華爺壽宴事件過去的兩個星期后,關小漁打了一整天關叔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了。
當天晚上,江楓很晚都沒有回去,她心神不寧,總擔心會出什麼事情。
當晚的風刮的特別地大,嗚嗚的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窗戶也被吹得啪啪作響。
十點一過,關小漁等不下去了,便抓起外套出了門,準備去找江楓。
剛走出公寓,她便看到不遠處有車燈閃過,那是江楓的車。
由于是晚上,江楓大概沒看到她,直接朝著車庫里開去。
關小漁徒步跟了過去,剛走到車庫入口處,便聽見了江楓說話的聲音,
循著聲音,她看到了江楓。
他一手插兜里,一手握著手機,靠在車身上,在打電話。
原本是想加快腳步到他身邊,問問關叔的情況,可當他聽到他提起關叔和華爺,她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
江楓沒注意到她,他也一定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因為平常這個時候,她都會在家里乖乖的等著他。
“華爺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他沒那麼容易相信我。不過關叔倒是對我沒什麼防備了。但是因為那天在壽宴上的事情,華爺可能對關叔起了疑,關叔在他那里估計也得不到什麼重要的信息了……”
關小漁形同被雷劈了一般,完全僵住,后面江楓再說了些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江楓的身影在她的視線里也瞬間模糊,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落。
江楓掛了電話一轉身,便看到了關小漁。
關小漁的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跑。
自從來到江楓身邊,她一直都只想離他更進一步。唯有這一刻,她只想逃離,離他越遠越好。
在他跑出地下車庫的時候,江楓把她抓住,扛在肩上。
一路上關小漁哭鬧著,掙扎著,捶打著,卻一點也沒有錯亂他的腳步,最后還是被他一步步帶回了公寓里。
關小漁撲上來抓著他的手臂,哭著問他為什麼,可他回應的只是沉默。
她的手沿著她的手臂緩緩滑下,最終她跌坐在地上,凌亂的頭發遮蓋了她傷心欲絕的表情,卻遮不住她從內到外的絕望與悲痛。
這一個夜晚是殘忍的分割線,從愛一個人到恨一個人,轉折來得如此突然。就像是原本沿著山路往上爬,目標是山頂美麗的風景,卻突然出現了陡峭的山壁,令她猝不及防地墜入了深淵。
關小漁說要離開,江楓讓她好好呆著,哪里都別去。
她揪著他的褲腳,眼淚一滴滴打在地板上,嘶啞著聲音說,“既然我爸已經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了,那我對你來說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求你放我走,給我最后一絲尊嚴。”
江楓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她像紙人一般顫巍巍地,站立不穩。
于是他直接將她抱上了床,給她脫了鞋,蓋好被子。
他望著她,很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小漁,我承認我確實有我的目的,但是我并不想傷害你。聽話,你現在哪里都不能去,我是為你好。”
他走了,走之前拿走了她的手機和鑰匙,鎖好了門窗。
在他關門那一刻,她最后望了一眼那個她曾經無比迷戀的男人,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打濕了枕頭。
在被他軟禁的這些日子里,江楓每天都出去。
但三餐一定會回來在家里親手做,做好把關小漁領到餐桌前,碗筷遞到她手上。
她吃不下,他溫聲勸她,哄她,如果換作以前,她會沉溺在幸福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