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流汗也是一個釋放壓力的過程,可能是的,到達山頂之后,許亞非累得大口喘氣,卻也終于露出了笑容。
他們在山頂喝酒,露營,談天說地,沒有人提不開心的事情。
沈瑜講的都是他們出去旅游所遇到的所見所聞,許亞非含笑聽,偶爾搭兩句腔。
喝著,聊著,最后都有了幾分醉意,但沒真醉。
喝了酒后,許亞非的話也多了起來,他笑著提起與學生們之間發生的趣事。仿佛他只記得學生們帶給他的快樂和溫暖。
聊得興致正高的時候,許亞非找來兩根木棍,坐在一塊石頭前,拿石頭當鼓面,敲打起來。一邊敲打一邊唱歌,最后變成了大合唱。
涼風似水,寂靜清幽的山頂上,他們豪放的,快樂的歌聲在回蕩。
唱完一曲,許亞非臉上掛著輕松滿足的笑容。
“得到和失去是相輔相成的,失去工作,得到自由,這沒什麼不好。在進入下一個崗位之前,我準備好好給自己放個假。”
這是當天晚上第一次提起這件事。但他的語氣是真的輕松愉快,并不偽裝。
沈瑜有些醉了,把頭靠在薛度云的腿上,任薛度云用手指玩著她的頭發,她酡紅著臉憧憬地說道,“這樣好啊,要不跟我們一起去旅游吧,我們下一站準備去夏威夷。”
許亞非苦笑道,“還是不了,全程被虐狗,那不叫旅游,那叫折磨。”
大家笑起來。
于倩借著夜色的遮掩放縱地打量他,心底泛起一絲絲心疼。
他似乎還是放不下。
后來許亞非提到南加洲醫學院搞慶典,邀請他們返校演講的事。
他打算去,可以出去散散心。當初留學時也結識了不少朋友,剛好也可以聚一聚。
當天沈瑜和于倩睡一個帳篷,許亞非和薛度云睡一個帳篷。
躺在帳篷里,于倩笑著打趣。
“因為我們,讓你們夫妻分開睡,作孽了。”
沈瑜狀似惋惜地大嘆一聲,“是啊,怎麼能這樣呢?要不你和我老公換一下吧?”
于倩是上得了場面,也開得起玩笑的人。
她笑著聳聳肩,“我是不怕的,就怕許亞非懷疑我目的不純,晚上為了死守自己的貞ꔷ潔不敢閉眼。”
沈瑜笑得肚子痛,笑罷她湊到于倩耳邊,小聲說,“告訴你個秘密,當初我和我老公就是在帳篷里一夜定情的,第二天就領證了。”
于倩不知道這件事,聽完有些驚訝,朝她豎起大拇指。
“你們牛。”
“所以有的時候其實就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就明朗了。”
于倩的臉上浮起一絲不自然,看著她小聲說,“那不是一層窗戶紙,那是……”
沈瑜剛隨口問完是什麼,看見她略顯尷尬的神色就反應了過來。
于倩一把抓起被子將自己的頭捂了個嚴實,有點兒無臉見人。
她畢竟是女人,哪怕在事業上再強悍,可在感情上她跟普通女人也沒什麼分別,一樣會害羞,會有任何女人在面對感情時該有的任何情緒。
沈瑜笑著去扯她的被子。
“好了好了,不要害羞嘛,來來來,姐姐是過來人,有些事情給你說叨說叨。”
于倩死死地抓住被子,怎麼也不肯松手,兩個人在不大的帳篷里滾來滾去,鬧作一團。
不遠處的另一個帳篷里,兩個男人也聽見了她們的笑鬧聲。
“沈瑜現在很快樂,我能感覺得到。”
許亞非將雙手疊在腦后,欣慰地說。
聽見熟悉的笑聲,薛度云也情不自禁地彎起了唇角。
“讓她快樂,是我一輩子的修行。”
第295章 為自己爭取
第二天早上,許亞非從山上回去,剛出電梯,竟發現門口蜷著一個人。
那個正打盹兒的人聽見動靜,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眼。
“許老師,你回來啦!”
“你怎麼在這里?”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一宿了。”
想必是蜷縮在那里太久了,關悅站起來的時候手腳都有些麻木了。她捏打著雙腿,可憐巴巴的樣子。
許亞非無奈地嘆了口氣,掏出鑰匙打開門。
“腳麻了吧?進來坐一會兒吧。”
關悅頓時欣喜,困意也沒了,腳也不麻了,跟在他身后走了進去。
許亞非給她倒了一杯水。
“先喝杯水吧。”
“謝謝許老師。”
關悅接過,捧著那杯溫度適中的水,心里暖暖的。
“找我有事嗎?”許亞非問她。
關悅想了想,誠懇地說,“許老師,那件事情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許亞非輕笑搖頭,“是我想給自己放個長假,跟你沒關系,你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負擔。”
關悅沉默了一會兒,似地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鼓起勇氣抬起頭,盯著許亞非認真地說,“許老師,我喜歡你。”
這是她第二次鄭重其事地跟他表白。
考慮到她的承受能力,這一次,許亞非沒有輕易地開口,而是選擇沉默。
見他不說話,關悅更加不安和委屈。
“許老師,那天你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我真的好傷心。”
她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眼睛睜大,表情變得興奮。
“許老師,你是不是顧忌師生的關系才騙我的?那你現在不是老師了,我們也不是師生關系,可以自由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