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你們跟商量好了似的?”我還是滿心狐疑。
許亞非笑得很坦然,“當然是商量好的,都是為你好。”
車子到了家門口,車門打開。
薛度云直接上來抱我下車,徑直把我抱進別墅,放在床上。
他讓我休息一會兒,他一會兒再上來。
許亞非把衣帽架推到床邊,做好明天給我打點滴的準備。
安頓好一切,他叮囑我好好休息,也退出了房間。。
躺在自己的床上,確實比躺在醫院的病房里舒服多了,安心多了。所以我的困意來的很快,沒一會兒我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又回到了那個拿著雪球砸薛離的那個地方。
他繼續詆毀我,言辭一句比一句惡劣難聽。
我瘋了似地打他,急得大哭,恨不得喊破喉嚨似地尖叫。
所有的傷心,痛苦都是那麼真實。
臉上癢癢的觸感把我拉回了現實,我睜開眼,看到了薛度云放大的臉,他在輕輕吻干我的眼淚。
大概是我在夢里面太傷心了。直到現在,我都還忍不住抽泣,眼淚又滾了出來。
他抬手替我擦淚,我看見他的手已經包扎過了,就問,“你的手怎麼回事?”
“不小心傷到的。”他輕描淡寫地說。
他撐著腦袋望著我,目光帶著審視。
想起剛才那個夢,我心里委屈翻滾,一開口聲音也沙啞了。
“你信我嗎?”我望著他,不安、緊張、期待。
“信。”他說得很肯定。
“為什麼?”
薛度云垂下腦袋,鼻尖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他的鼻息噴灑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薛離當時那個狀態,他說的話,我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你老公我又不傻。”
可我不相信他心里一點懷疑也沒有。
“這一天,你去哪兒了?”
他鉆進被窩里來,扯住棉被蓋住彼此。然后才好好的睡下來,磁性的聲音響在我的耳側。
“去了很多地方,保險公司,交警隊,你無證駕駛,還出了車禍,按照法律。除了罰款以外還要拘留,我當然不想我老婆被拘留,所以我在跑這個事情。”
當時我情緒激動,根本沒想到這些后果。這會想想才覺得有點后怕,幸好只是自己受傷。要是傷到了別人,恐怕會自責一輩子。
“為什麼突然要帶我回來?”我盯著他英俊成熟的側臉問,
他摟緊我,裹著紗布的手掌從我的衣服鉆進去,摩挲著我的皮膚。
“你睡我身邊,我才覺得踏實。”
他的手指在我的肚皮上打著圈,我癢得直往一邊縮。
他突然發笑,“沈瑜,我到現在才發現,你才是沖動起來不要命的個性,我以前是小看你了。”
我有點尷尬,小聲嘀咕著,“都說沖動是魔鬼,人在沖動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
薛度云的呼吸一下一下,沉重而綿長。
“沈瑜,任何時候都要對自己負責。你知道嗎?那天我騎著車跟在你后面,又一直不能把你攔下來,心里真的感到好害怕,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怕過。”
“你怕我死嗎?”
“怕。”
“可是人都要死。”
“那一天來得越晚越好,因為我希望你陪我走得越遠越好。”
他總是很輕易的一句話就能讓我丟盔棄甲,義無反顧。
可他真的不計較薛離的那些話嗎?還是只是怕我繼續不理智下去?
隔天一早,許亞非來給我打點滴。
因為薛度云手上的傷,所以飯也是許亞非做的。
在我臥病在床的時候,莊夫人打了電話給我,問我什麼時候過去。我沒告訴她我受傷的事,只說最近有點兒事兒,過了這陣子就去。
伍小童是跟于倩一塊兒來的。
她抱著丫丫坐在床邊,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終于問到,“沈瑜姐,你出車禍是不是因為阿離?”
間接是因為他。
但老實說,見過了伍小童跪在薛家門口,哭求還回孩子的那一幕,我已經深刻感受到了溫碧如和薛離對她的冷漠無情。雖然孩子是薛離的骨肉,可我真心不希望她與他們再有什麼牽扯。
我搖頭,“不是,是因為我自己車技不過關。”
于倩站在窗戶邊,罵道,“薛離就是個混賬東西,小童,你別難過。無論薛離和我媽認不認這個孩子,我都認。”
伍小童低著頭,神情看起來很難過。
我想了想說,“小童,有沒有想過找一個人來照顧你們母子倆?你嘗試著去接受新的人吧,孩子總不能沒有爸爸?”
伍小童咬著嘴皮子,過了好半天,她才說,“雖然一個人帶孩子是很辛苦,但我也不會放棄丫丫的。無論多麼辛苦,我都會好好的撫養她長大。”
大概真的是為母則剛,才會讓這個十八歲的姑娘有這樣的毅力和勇敢吧。
大多時候都是我一個人在家,我無聊的時候也想過給黎落打電話,翻到號碼又有些猶豫。畢竟她現在都結婚了,我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樣時常打擾她。
一個星期后,我恢復得差不多了,頭上的紗布也拆了。
這天,薛度云叫了幾個兄弟到家里來聚,許亞非依然承擔做飯任務。
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他幾個兄弟在茶幾上打牌,卓凡也在跟他們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