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開嘴的時候牙齒上也染了血,看起來特別血腥。
他用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盯著我笑得陰森森地。
“多謝嫂子教誨,那看來你也準備為你給我哥戴綠帽子這件事買單了?”
我如被雷劈一般,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你胡說什麼?”
我的反應讓他笑得更加得逞。
“我可沒胡說,楓哥親口說的,說那天晚上你主動勾引他上床,還回味說二婚女人功夫就是好,床不是都被你們給折騰塌了麼?”
他就這樣胡說八道地詆毀我。
我驚慌地去看薛度云,他在聽見薛離這一席話的時候,臉色明顯變了一下。
我又急又怒,抓起地上的雪就直往他身上灑。
紛紛揚揚的雪花中,薛離得意地笑。
“怎麼,惱羞成怒了?我覺得你這個二婚女人倒是挺有勾-引男人的本事的,先是勾-引我哥,后是勾-引楓哥,楓哥為了救你還差點兒弄成殘廢,還不就是惦記你的床上功夫?”
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只無形的手,一步步把我推入絕望的深淵。
我幾近抓狂,一下子沖上去,揪住他的衣服,煽他巴掌被他避開了,我形同瘋子似地打他。
“你是不是人?你到底是不是人?知不知道一個女人的清白有多麼重要?”
我的拳頭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他在我的拉扯里身體搖晃著,卻笑得很張狂,繼續往我心上戳刀。
“你一個二婚女人,還說什麼清白?簡直笑話。”
薛度云過來拉我,我卻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只是低著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雖然薛離的話都是污蔑,可是這會兒被潑了一身臟水的我卻覺得沒臉見他。
薛離開口閉口楓哥說的,此時此刻我只想找江楓問清楚,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足以毀滅我的話。
我推開薛離,甩開薛度云的手。
直接沖向車子,坐進駕駛室。
“沈瑜!”
我聽見薛度云在大聲喊我,聲音很緊張。
可我這會兒已經沒了理智,我發動車子,用并不太熟練的車技開走了車子。
反光鏡里,薛度云追著車緊跑了幾步,可他的身影還是很快越拉越遠。
我緊緊地捏著方向盤,胸口堆積著滿腔怒火,快要把我的胸腔撐裂了似的,讓我這會兒開著車行走在路上連一點兒害怕也感覺不到。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我無心接聽。
沒一會兒,我聽見了后面重重的引擎聲。
我從反光鏡里看到薛度云騎著薛離的機車追了上來。
我不想被他追上,于是我踩下了油門,加快了速度。
“沈瑜,停下!”
我隱約聽見引擎聲里夾雜著他的喊聲。
可是我沒有理智,薛離說的那些話令我極度難堪和無地自容。在沒能還我清白之前,我根本無法面對他。
薛度云大概意識到他越追我,我的速度越快,所以后來他慢了下來。
在一個路口,一個孩子突然橫穿馬路,我驚慌之下根本忘了剎車。
為了避開那個孩子,我猛打方向盤,車子徑直沖向了旁邊的綠化帶。
砰的一聲巨響。
一路狂奔的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我的頭重重地磕在方向盤上。
模糊的視線里,似乎很多人朝我圍了過來,可我很快就失去了所有意識。
當我醒來時,我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我緩慢睜開眼,看到了穿著白大褂站在床邊的許亞非。
見我醒過來,許亞非表情一松,溫和地說,“你醒了?”
緊接著黎落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小魚,你總算醒了,你可嚇死我了,駕照都還沒拿,你竟然玩飆車,你可真是牛啊。”
我環顧四周,沒有再看到多的人。
黎落懂我,她解釋說,“你別找了,薛度云去公司了,說公司有事,正因為他要離開,他才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的,不然我還不知道呢。”
許亞非幫我換下一個輸液袋,笑著說,“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剛學開車的人原來也是一樣。”
黎落又插嘴,“我說小魚你平時膽子挺小的,這一次你倒能耐了?”
見我一直不說話,她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打趣道,“小魚,你怎麼不說話?不會這一撞撞成傻子了吧?”
許亞非笑了,身為專業人士下了權威結論。
“沈瑜,這一次你很幸運,只是皮外傷。”
許亞非還要上班,沒待一會兒就離開了。
想起薛離說的那一番話,我的心就痛得四分五裂。
我麻木地盯著天花板,幽幽地說,“我突然明白卓凡那種百口莫辯的心情了。”
提到卓凡,黎落的臉僵住,不明白地看著我。
我把一整天發生的事跟她講了一遍,從丫丫失蹤,到薛離詆毀我。
黎落聽完直揮拳頭,要是這會兒薛離在,估計她的拳頭就揮他臉上了。
“早知道他是一只白眼狼,當初就不該費盡心機地救他。”
我知道,薛度云救他跟他是不是白眼狼沒有關系。
薛度云應該完全了解薛離是什麼樣的個性,救他,是身為長兄必須要做的事。
黎落要在醫院里陪我,可我覺得沒有必要,堅持讓她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