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夜,擔心了一夜,怎能不累?
我放輕腳步,不想打擾他,可他還是睜開了眼。
有些發紅的眼睛盯著我,“去哪兒了?”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去找人。”我說。
他沒再說什麼,繼續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我看了他一會兒,覺得心里有些疼。心疼他的累,也心疼他如此在意著別的女人。
我上樓,把凌亂的房間里收拾了一下,那些被南北自己砸壞的化妝品。但凡還可以用的,我都給她擦干凈重新放在了化妝臺上。
或許南北回來還可以用得上。
這一刻,我是真的希望可以把她找回來。否則,以后薛度云的眉頭都再難舒展了,我和他之間的疙瘩也永遠無法解開了。
收拾好房間,我下樓去,薛度云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就好像一直都沒有動過。
做好早餐放在餐桌上,我沖著沙發喊吃飯了。
他依然沒動,嘶啞的聲音傳來。
“你自己吃。”
盯著桌上還冒著熱氣的早餐,我的眼睛緩緩地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不吃,我也沒有吃。
這樣的天氣,沒一會兒,熱氣騰騰地早餐就涼透了。
我走到他身邊坐下來。我覺得我有必要把整個事情解釋一下,不能這樣一聲不吭,讓他在心里誤會我。
“我想昨天南北可能對我有些誤會,認為是我左右了莊夫人投票的決定,導致她最終沒有晉級。所以她對我有怨氣,可是我沒有給莊夫人任何的意見,我更沒打她,沒罵她,也沒摔東西,你信嗎?”
我的語氣還算平靜,但我內心有多渴望她的信任,我想我的眼神已經流露了出來。
可他沒看我,沉默了一小會兒,只說,“現在把人找到最要緊,南北雖然來過南城兩次,但那是很小的時候,她對南城不熟。”
他對她的擔心真的不是一點點。
這種時候我當然沒有閑情吃醋,他說得對,現在把人找到才是最要緊的事。
冷靜下來,我分析當下情況,說,“不如問問卓凡,還有許亞非,她畢竟跟他們還算熟。再者,去酒店問問跟她一起排練的那些選手,南北人生地不熟,她只有可能去這些地方。”
薛度云終于看向我,應該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立刻起身抓起車鑰匙往外走。
我沒顧著腳上的疼,也趕緊換了鞋子跟著上了車。
車子開在路上時,薛度云分別打了電話給卓凡和許亞非,他們都說沒見過南北。最后我們去到南北曾經住過的的那個酒店。
我們站在門外,幾個姑娘站在門內,她們都表示沒有見到南北。
站在最里頭的那個姑娘明顯有點兒心虛,我認出她就是趴在洗手間門口聽我和莊夫人說話的那一個。
我擠進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姑娘想要掙脫,瞪著我,“你干什麼?”
其他姑娘也都詫異地看著我,又看看站在門口的薛度云。
我扣緊她,壓著心頭騰起的一股怒火。
“小姑娘,挑事兒對你有什麼好處?”
她眼神躲閃不看我,扭動著手腕。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你懂,如果你真的聽到了我和莊夫人的談話,你應該知道我跟莊夫人是怎麼說的,怎麼從你口里傳達到南北的耳朵里就變了樣?”
見我已經把事情挑明了,她不能再說不懂,于是她狡辯。
“你明明跟那個莊美玲認識,你當時要是幫南北說幾句話,她或許就把票投給南北了,結果莊美玲從洗手間回來,毫不猶豫就把票投給了杜忻,難道不是后來你遞了意見?我才不相信呢!”
我立刻抓住了她話里的關鍵。
“所以這只是你的猜測?小姑娘,說話得負責任,你有考慮過你這麼挑事兒會引起什麼后果嗎?現在南北失蹤了,有事你擔得起?”
那姑娘呆住,像是被嚇到了。
我想她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也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后果。
既然南北沒跟她們在一起,我們也沒多作停留。
回到車里,薛度云沒急著開車,打開車窗,點了一只煙,神情很焦灼。
其實就連我也越來越擔心了。
“不如報警吧!”我說。
淡淡的煙霧在薛度云的眼前散開,他說,“成年人失蹤24小時,警方才會立案。”
我們突然變得很茫然,沒有一點方向。
但我明白,時間耽誤得越久越不利。我相信薛度云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不知道是薛度云抽第幾支煙的時候,我望著前面不遠處的商場大樓,仿佛突然間想起了什麼。
我咽了咽唾沫,說,“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也許是一個線索。”
薛度云側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憂慮的視線里有一絲期待。
于是我把那天和于倩在商場里遇到南北,看到她花錢闊綽的事跟他簡單說了。
可是這點兒信息實在有限,我們不知道她的錢是哪兒來的,依然沒有任何的方向。
我又說,“要不,我們發個尋人啟事吧,到了時間沒有消息,我們再去報警?”
薛度云接受了我的這一提議,很快通過微信,微博等各種渠道把尋人啟事發了出去,另外印了很多份紙質的尋人啟事找了一大批人去張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