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到座位,杜忻唱起了南溪的歌。
卡座里的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我若無其事地拿起水果來吃。
歌還沒唱幾句,薛度云突然起身,我的心一下崩緊,拉住他。
“怎麼了?”
他微低下頭,朝我壞壞一笑,“尿急,你要陪我去我當然不介意。”
我松了手,也紅了臉。
薛度云走后,我看到許亞非安靜地坐在一邊,就坐了過去。
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許亞非,你知道南溪被葬在什麼地方嗎?”
許亞非晃動著手中的酒杯。
“她的尸骨當年好像是被帶回了她的老家安葬。”
也就是說他們并沒有親眼見到她入土為安。
“她有沒有還活著的可能?”我問出心中猜測。
許亞非明顯一愣,之后笑了。
“沒可能。”
他答得很肯定,然后又說,“當年她突然出了那樣的事,她的親人也是措手不及。在她的老家來人接她之前,她的尸體就在殯儀館里放了一個星期,她怎麼可能還活著?”
在殯儀館里放了一個星期,尸體才被家人接回去,若是她還活著,除非尸變。
她沒有活著,那條短信就顯得更加詭異了。
杜忻一首歌唱完了,薛度云也很快回來了,我與許亞非結束了談話。
杜忻朝我們走來,端起酒杯來敬酒。
喝完一杯,她對卓凡說,“凡哥,我報名參加了「青春唱響」的比賽,到時候可能會耽誤這邊上班。”
卓凡爽快地擺了擺手,“沒關系,夢想重要。要是火了,別忘了我們碧海藍天就成,火了就來這里唱兩場,給我們酒吧也拉拉人氣。”
大家興致很高,碰杯,談笑。
在我的監督下,薛度云全程用茶水代替。
喝了一會兒,卻不見了許亞非。
抬頭看了一圈兒,卻是在舞臺上找到了他。
他坐在架子鼓的后面,伸手撫摸著鼓面。
許亞非說過,他是鼓手,他對鼓應該有著特別的感情。
多年不碰,這會兒再坐在架子鼓前,想必一定是感慨萬千吧?
許亞非拿起鼓棒,先是試著敲了兩下,接著就有節奏地擊打起來,慢慢地,他似是越打越來感覺。
我記得我曾經說過,他的氣質不適合打鼓,我說打鼓的人應該比較狂野,他當時笑著說,他也許也有狂野的一面只是我沒有見到。
如今我相信他這話了。
他打起鼓來,沒有違和感。他像是天生的鼓手,強有力的節奏把現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甚至有人站了起來,跟著打鼓的節奏鼓掌。
落下最后一個節拍,整個酒吧掌聲雷動,下面尖叫聲一片。
許亞非走回來,卓凡夸道,“可以啊,亞非,技術不減當年啊。”
許亞非拍了拍卓凡的肩,打趣道,“別忘了出場費,看在你我兄弟一場,算個友情價就好。”
大家都笑了。
黎落卻說,“個個看起來都挺能耐,怎麼就你瞧著挺慫的?”
一聽這話,卓凡立馬不樂意了。
“什麼叫慫,我的本事你是沒見過。”
黎落哼了一聲,“什麼本事?泡妞的本事?”
我知道黎落是在激將,卓凡卻很吃這一套,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好,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唱首歌送給你,唱完你親我一口,怎麼樣?”
黎落挑眉,“有膽上了臺再說。”
卓凡豁出去了,倒了一滿杯酒灌下之后,他擼起袖子,就朝著舞臺走去。
拿起話筒,他輕咳了一聲,他其實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的。
“唱首歌,送給我喜歡的女人,水平有限,污染大家的耳朵了,多多包涵。”
來酒吧玩的人都知道他是這里的老板,聽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拍手起哄。
“唱啊,趕緊唱吧。”
很快,熟悉的節奏響了起來,卓凡開唱。
“有一個美女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作黎落,她有雙,溫柔的眼睛,她悄悄偷走我的心。”
卓凡的嗓子很不錯啊,倒是讓我意外了,我看了黎落一眼,我看她也挺驚訝的。
他全程看著黎落唱,酒吧里的人都跟著他的視線看過來。縱使黎落臉皮不薄,也有那麼點兒不自在。
我們都在聽卓凡唱歌,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女人是怎麼沖上來的。
她突然就揪住了黎落的頭發,煽了她一耳光。
我認出她是卓凡的前女友田靜。
黎落一下子竄了起來。
我拉住她,生怕她動手,她手勁兒大,田靜畢竟是孕婦。
黎落大概也考慮到了這一層,拳頭在手中捏了捏,并沒有揮出去。
歌聲沒了,卓凡應該是看到了這邊的動靜,丟了話筒就沖了過來。
田靜一步步后退,腳絆倒了酒瓶子,一只腳踩了上去,我伸手想拉可是已經來不及,她腳一滑,整個身體就重重地往后倒去。
落地時,田靜大叫了一聲,手捂上腹部。
很快,鮮血就滲透了她的裙子。
第100章 他不會回頭
“我的孩子。”
田靜痛得臉色蒼白,整個身體都蜷縮了起來,喊聲很虛弱。
卡座里誰也沒有輕舉妄動,我也被嚇傻了似的站在原地。
黎落面無表情地盯著躺在她面前的田靜。
一躺一站,這樣的畫面看起來,黎落特別像是推倒田靜的兇手。
卓凡瞪著地上的田靜,一張臉崩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