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我對他的了解實在太少。他是做什麼?婚姻狀況如何?我通通不清楚。
我有些擔心,我們夜宿他的家里,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畢竟我嘗過婚姻被破壞的心痛。不希望引起什麼誤會,更不希望他因此產生什麼家庭矛盾。
這裙子的尺寸剛好適合我,我估計他女朋友或者老婆也挺瘦的。
下樓時客廳里一片狼藉,昨夜那些打牌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黎落一早要去跆拳道館,出門就打車走了,我不好意思起床就拍拍屁股走人,干脆就幫他把客廳收拾了。
收拾好客廳,一直沒見到我想像中的女主人,連薛度云也不見人影,我糾結著要不要做早餐。
猶豫了好一會兒,我還是朝著廚房走去。
轉身丟雞蛋殼的時候,我才發現薛度云不知何時倚在了廚房門口。
他的頭發是濕的,看樣子剛才去洗澡了。這會兒他穿著干凈的白襯衣和西褲,看起來清爽迷人,
我被他盯得挺不好意思,“一直沒看到你,擅自用了你的廚房。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看到冰箱里有雞蛋,我打算做雞蛋面。”
他斜靠在門口的姿勢很好看,臉上笑意柔和。
“廚房里突然有個女人做飯的身影,讓我忽然有了點兒家的感覺。”
第25章 結了婚的女人怎麼還跟少女一樣單純?
我平靜而機械地打著碗里的雞蛋,其實心已被他這句話徹底攪亂,同時還覺得有點兒心酸。
難道他的家里沒有女人嗎?我忍住沒問。
薛度云一直沒有離開,我總覺得背后有一雙視線落在我身上,搞得我十分拘謹。
“衣服挺適合你。”他突然說。
我看了一眼身上這件米黃色的連衣裙,一句話突然不過腦子就問了出來。
“我把你女朋友的新裙子給穿了,她會不會生氣啊?”話問出來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沒答,我也沒回頭,空氣仿佛一瞬間凝滯了。我的腦子里亂糟糟的,完全猜測不到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誰說我有女朋友?”他說這話時像是在笑。
既然沒有女朋友,那這衣服是哪兒來的?我沒再繼續問,總覺得廚房的空氣里飄蕩著絲絲曖昧的氣息,讓我不由臉頰發燙。
他不知何時離開的,等我端著早餐出去,才發現他坐在餐桌旁,正在低頭刷手機。
我放下兩碗面條,他將一杯茶葉已經泡開的玻璃杯推過來。
“醒酒茶,對宿醉后的頭疼有特效。”
頭疼是真的,我接過后說了聲謝謝,水杯握在手心里,溫度剛剛好,從手心暖到我心里。
他是個怎樣的人呢?他有著如千年的老酒一般的烈性,卻又不失細節的精致。看似隨和,卻偶爾會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冷酷氣質。看似不缺朋友,卻時而感覺到他仿佛有種無法言說的寂寞。
他放下手機,身子往后一靠,盯著我沉緩地說,“女人要懂得自愛,千萬不要在陌生的男人面前喝醉,男人形形色色,不是每一個都是君子。”
我挺不服氣地反駁。
“不是你說要看我誠意的嗎?說白了是你間接地灌我酒。”
薛度云戲謔一笑,“結了婚的女人怎麼還跟少女一樣單純?我灌你你就喝?傻不傻?”
“……”我竟無言以對。
我好像確實挺傻的!
“所以你昨天晚上是給我上了一課?”
薛度云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醒酒茶,卻又沒有喝,只是輕輕晃動著,盯著里面的茶葉飄飄浮浮。
“沈瑜,看事情不能看表面,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的那麼簡單。”
這話饒有深意。
其實我直覺他也不像表面的那麼簡單。能住得起這樣寬敞華麗的別墅,開得起豪車,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生意。
之后我們各自吃面,薛度云隨口夸我手藝好,我挺感慨地。
當初為了抓住何旭的胃,我沒事就查各種菜譜學做菜,可他從沒夸過我做得好吃,我沒抓住他的胃,也沒抓住他的心。
“這世上有兩件事我不會去做,一是趁火打劫,二是趁人之危。但我這個人恩怨分明,對待仇人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薛度云突然說。
我想他是在暗指我昨天晚上對何旭的心軟。
其實那不是心軟,是可悲。
吃完早餐,我沒讓薛度云送,自己打車回了寬窄弄堂。
我沒想到何旭會在弄堂口等我。
第26章 失去
“你又來干什麼?我說了,婚我不會離的。”
我不想多看他一眼,直接越過他朝著弄堂里走。
“我是來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的。”他在我身后說。
其實我以為他是來談離婚的。
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好笑地看著他。
“什麼是屬于你的東西?”
“結婚之前,我記得給你買了一個新的壓力鍋,還有一個電風扇。”
何旭說這話的時候多少有點兒難為情,大概也意識自己有多無恥。
而我在這一刻徹底醒悟,兩年真的不足以了解一個人。
真特麼太可笑了!
“還有一個暖水瓶,你統統都拿走好了,省得我瞧著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