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倒數最后十秒,蔣蘊一踩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不如你先與我說說,關于程小晶又談戀愛了的感想吧。”
文言嗤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我對她稱得上仁至義盡了吧,分手了,送她一個影后,還要怎麼樣?”
他大概是誤會程小晶叫蔣蘊來問這個問題,故意惡心他。
畢竟岳清與他是朋友。
蔣蘊,“人家程小晶提都沒提過你,純粹是我自己好奇,好奇你一直都是這樣,還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變成這樣的。”
文言手臂撐著下頜,英俊的面容在呼嘯而過的城市霓虹中,落滿了斑駁絢爛的燈光。
他的眸色藏在了長而黑的睫毛下面,他的表情也被光暈照得極其的不真實。
“我的感想就是,有的人,不配擁有愛情。”
他從兜里摸出一根煙點上,緩緩吸了一口,與蔣蘊說起文家內里那最骯臟的一面。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蔣蘊面前說起那個叫文瑜的女孩。
“我有個親妹妹,叫文瑜,和你一般的年紀,長得也和你一樣好看。”
文言將煙灰彈到車窗外面,“說起來你們的命都不太好,但是你比她幸運,起碼你還有未來。”
“而她,永遠停在了十八歲……”
文言從懂事起,文家人給他灌輸的價值觀就是,家族里的男人才算人,而女人,只是用來換取利益的。
比如他的小姑姑,文雅。
文家人明知道她心有所屬,可為了家族利益,毫不留情地將她送了出去。
說起來,她的命也很好,因為她遇到的人是蔣南風。
可文瑜沒有這麼好的命。
那一年,他大學畢業,與同學一起去極地玩,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文瑜喜歡企鵝,他在極地買了兩只。
回來之前他就打電話給家里,讓準備好適合企鵝生存的條件,再用私人飛機將企鵝運回來。
文瑜知道后,高興地抱著電話親了他幾十下。
可沒過多久,家里就來了電話,說文瑜「走了。」
他那時的第一反應是,「去哪里了」。
蔣蘊聽到這里,心揪著疼了一下,她知道所謂的「走了」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他們把文瑜送給誰了嗎?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文瑜那個時候才剛過十八歲的生日,被老雜種折磨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蔣蘊就像是與他有心靈感應一樣,難過得眼尾都紅了。
文言垂著頭,手上的骨節攥得發白,“老雜種是我弄死的,可惜,我只能弄死他。”
文家的那些人,他不能動,也動不了。
這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這麼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也讓他徹底墮落。
“我這輩子是好不了了,我也不想好,就這麼醉生夢死下去吧,早死早托生。”
蔣蘊吐出一口氣,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文言人生中只談過一次戀愛,就是和程小晶,也許這是他自救的一種方式,可惜,還是失敗了。
“哥,你能不能答應我,咱們從現在開始,只往后看?”
文言以為她想勸自己「改過自新」。
想說,不可能。
蔣蘊卻又說,“你有你的生活,我不會干涉。但是,答應我,不要再禍害好姑娘了好嗎?”
她板著臉,故意說得一本正經。
文言氣笑了,除了程小晶,那些女人哪個不是沖著他的錢他的貌來的,也能算得上是好姑娘?
不過他還是答應了,“知道了,不會再有下一個程小晶。”
“嗯。”
不想他沉湎往事,蔣蘊想說點開心的話題。
便與他說了婚禮的事情。
文言默了片刻,“婚禮我來辦吧,就當是了了哥一個心愿,以前我答應過文瑜……”
“那感情好呀,謝謝哥。”蔣蘊瞇著眼,笑得嘴角露出兩個深深的笑窩。
文言摸了摸她的頭,“你想個主題,我來安排。”
蔣蘊,“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吧。”
文言斜了她一眼,“你現在是城中女首富,他一個贅婿,需要聽他的意見?”
蔣蘊笑死,“你這話說的,你妹能當上女首富,不也是他的原因嗎?”
文言又從煙盒里叩了根煙出來,偏頭點上,“趕明我死了,我的遺產也是你的,姓葉的這輩子翻不了身了。”
蔣蘊:“……”
與文言吃完飯,蔣蘊開車去微末接葉雋。
到的時候,他們正在開會。
剛好周洲的老婆Ann也在,看見蔣蘊很開心地與她打招呼。
蔣蘊坐下來與她聊了一會天。
Ann懷著孕,說話時會下意識地摸著肚子,蔣蘊的目光也不自覺落在她的肚皮上。
她穿的是貼身羊絨長裙,七個月的肚子看起來特別的大。
蔣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禁在想,撐到那麼大的時候會不會炸掉。
這個問題困擾著她,一直到葉雋他們從會議室出來。
看見她的臉色不好,他沒有急著從公司離開,將她帶到辦公室,抱在腿上,耐心地問她怎麼了。
蔣蘊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葉雋沉默了。
他生出想要和蔣蘊有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在網上搜索了很多與孕婦有關的科普。
看到孕婦那些產前產后的一系列「后遺癥」
。
只能說,造物主太過偏心男人。
男人簡簡單單的一句「你給我生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