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好,干脆就一次性做個了結吧。
抽完一根煙,回了客廳,目光掃了一眼客房那緊閉的房門,有點生氣,防他跟防賊一樣。
伸手捋了幾下頭發,回到他們以前睡覺的主臥。
看著三米寬的大床,果真不適合一個人睡。
他干脆也去了另一間客房睡。
心里惦記著蔣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他想起來做早飯給她吃。
剛走出客房,就看見蔣蘊背對著他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
“怎麼坐在這里?”葉雋走過去。
蔣蘊回過頭,神色木然地看著他,像是靈魂出了竅般的吐出一句話。
“她為什麼祝我生日快樂?”
葉雋心里一滯,他居然忘記了這件事,按照沈云蘇說的,蔣蘊的真實出生日期就是這幾天。
因為秦蕭她們也說不出具體的日子,也都是猜個大概區間。
所以就這麼被他忽略了。
葉雋想拿她手里握著的手機,看看文雅給她發了什麼,可她手指拽得太緊,他又怕用勁弄疼了她。
“乖,你把手機給我,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事情好嗎?”
像是預感到了什麼,一滴淚水從她眼眶滑落,落在手背上,燙得她松開了手。
葉雋拿過手機。
信息欄里,文雅問蔣蘊想好了沒有,準備什麼時候捐腎。如果不捐就是禽獸不如,諸如此類,說的每一句話幾乎都是在PUA她。
他越看越氣,媽的,就應該讓蔣蘊知道這女人干過的所有喪良心的事情。
長痛不如短痛。
痛過這一次后,就與她斷絕關系,以后再也不會痛了。
“小蘊,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葉雋把從沈云蘇那里聽來的一切都說給了蔣蘊聽。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她會崩潰到無以復加,卻沒想到她聽后卻安靜得讓人覺得害怕。
葉雋懂她的感受。
也許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悲莫過于無聲」。
他握住她的手,“小蘊,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有權知道。但是不必放在心上,你的人生還有很多未知的美好在等著你,不必為那樣的人再回頭,不值得。”
“是的,你說得對,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蔣蘊垂下眼皮,長長的密睫上晶瑩一片。
她吐出一口氣,“我一會與她見一面,徹底做個了斷。”
葉雋點頭,“我陪你。”
“不用,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我想自己處理。”
葉雋知道她的脾氣,只得同意。
“你有什麼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行嗎?”
“行。”
說好后,蔣蘊與文雅約了時間。
只喝了一杯牛奶就出了門。
她與文雅約在一家老廠房改造的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正是她見過的,爸爸和這個女人唯一的一張合影的拍攝地點。
文雅先到,蔣蘊進去的時候,她已經幫她點好了一杯焦糖瑪奇朵。
蔣蘊坐下,面無表情的將咖啡杯推到一邊,“誰喜歡喝誰喝,我不喜歡。”
文雅厲聲道:“你妹妹喜歡的都是最好的,你憑什麼不喜歡?”
蔣蘊抬眸看她,突然想起葉雋的話,這女人做的事和說的話在邏輯上很奇怪。
她眸色閃了閃,淡淡道:“憑我身體健康,能長命百歲。”
果然,文雅一聽這話,跟瘋了一樣,站起身,繞過桌子就要過來打她。
文雅的力氣很大,蔣蘊抓住她的手臂,竟然制不住她。
「刺啦」,指甲劃破皮膚的聲音,她感覺到左臉上火辣辣的疼。
“大家快看,這個不孝女喪盡天良,我是她親媽,她都敢打。”
文雅甩開被蔣蘊抓住的手,大聲叫了起來。
有圍觀者開始討伐蔣蘊。
沒有人懷疑她們不是母女,那樣漂亮且相似度極高的臉,只有是母女才能同時擁有。
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拍視頻。
蔣蘊質問她,“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我不給你女兒捐腎了嗎?”
文雅沒說話,只陰惻惻的盯著她看。
蔣蘊心里有不祥的預感,這時,她手機響了,是葉雋打來。
她接了電話,電話里葉雋的聲音很著急,“小蘊,你聽我說,你現在立刻離她遠遠的,我正在來的路上,一切等我來了再說。”
“好。”蔣蘊沒問為什麼,她拿著手機快步朝外走去。
門外剛好停了一輛出租車,她上了車,正想與葉雋說她在望云橋等他。
突然,一只手從側邊伸了過來,她只覺得脖子上一陣刺痛,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在她倒下去的瞬間,她看到了一張熟悉又可惡的臉。
然后就聽見溫墨晴的聲音,“手術室都準備好了,咱們現在過去就可以直接摘了。”
“嗯。”
文雅的聲音淡淡的。
第286章 脫險
蔣蘊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置身于無邊無際如黑暗深淵的海底,暗潮涌流中,像是有無數只如同鬼魅的手從四周包圍而來,抓住她的身體,拖著她陷入深淵。
她想要掙扎,可每一個動作,似乎都讓自己被束縛得更加密實。
能清晰地感受到意識在一點一點地消散,像一滴雨水,跌入深海中。
……
恍惚間,她聽見有人在喊她,“小蘊。”
熟悉的聲音和鼻尖縈繞的雪木松的淡淡香氣,如同一道光,刺破即將把她吞噬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