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重要節點,沒有得到很多的愛,以至于他們長大后,不信任愛,卻又對愛充滿了渴望。
就像是兩只渾身長滿刺的刺猬,想要擁抱來互相取暖,就得先拔掉身上的刺。
如果有一方不愿意拔掉,那另一方注定會受傷害。
秦蕭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這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是緣分,能走多久,只能靠他們自己。
她溫和地摸了摸蔣蘊的頭發,柔聲道:“只要你幸福,阿姨就高興。”
蔣蘊重重點頭,即便沒有葉雋,有丁悅,有文言,他們都很愛她,她會幸福的。
……
吃飯的時候,葉雋抱著僥幸心理,坐在了蔣蘊的身邊。
她沒表示出抗拒,這讓葉雋有一種他可以多做一些事情的錯覺。
于是,飯桌上又是給她剝蝦又是給她盛湯夾菜的,看得沈云蘇直翻白眼。
霸總變舔狗,low爆了。
蔣蘊眼睛斜了沈云蘇一眼,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蘇蘇,周南都要結婚了,你也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猝不及防被cue,沈云蘇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接了一句,“不是還沒結呢嗎?”
蔣蘊挑了一下眉,抿嘴笑了起來,嘴角浮起淺淺的笑窩。
葉雋偏頭看她,眼神有些發呆,他不記得有多久沒見過她嘴角這兩個笑窩了。
“你什麼意思啊?你還想做些什麼?”秦蕭「啪」的一聲,放下手里的筷子,怒視著沈云蘇。
沈云蘇瞬間明白了,這丫頭在報他騙她過來的仇呢。
他「呵呵」笑道:“我什麼也不做,您別多想。”
秦蕭太知道她這個兒子什麼德行了,這些年,她的臉都叫這個兒子差不多給丟干凈了。
“今天你就當著大家的面做個抉擇吧,你是要周南還是要我。”
這個天下男人都逃不脫的送命題,沈云蘇當然不敢含糊。
“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哪有兒子不要媽的?”
“你就給個痛快吧,如果你還是執意要周南,咱們現在就去公證處做個公證,斷絕母子關系。從今以后,你愛跟誰好就跟誰好。”
秦蕭這次是真的動了氣,不給任何讓他糊弄過去的機會。
沈云蘇自然是媽也想要,周南也不能放棄,他眼睛一轉,看向葉雋,“阿雋,我就問你,如果枚姨不讓你和小蔣在一起,你怎麼辦?”
葉雋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我媽為什麼不讓我和小蘊在一起?”
“他媽的,都說了是假如。”沈云蘇揮拳砸了一下桌子。
葉雋笑,拇指和食指夾著高腳杯的底座,輕輕晃了晃,漫不經心地道,“哦,我知道你說是假如,可我身上不會發生這個假如,因為我有能力自己說了算。”
沈云蘇直接被氣了個仰倒,他是做了什麼孽,把這兩尊大佛請到家里來,是為了讓自己早登極樂世界嗎?
“你不表態是吧,你現在就滾出去。”
秦蕭氣得要死,直接對他下了最后通牒。
沈云蘇連連求饒,差點沒跪下來行禮,“當然是您了,這還用選嗎?”
蔣蘊聽了他這話,算是松了一口氣,她還真有點擔心沈云蘇這個戀愛腦犯起病來,連媽都不要。
“吃好了嗎?要不要出去走走?”葉雋手臂搭在蔣蘊身后的椅靠上,微微側過身子,遞給她一張紙巾。
大概是肌肉記憶,蔣蘊下意識就伸手接了過來。
片刻過后,面無表情地點了一下頭。
沈家別墅后面有一個開放式花園,秋天的午后,陽光濃烈,好在花園里綠葉成蔭,遮擋了大半陽光。
樹葉枝條的縫隙里漏下來一些,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像是開出來一朵朵金色的花。
蔣蘊在前面走著,微風拂過,一片泛了黃的樹葉落在她的頭發上。
葉雋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撫開那樹葉,可他的手剛挨上她的發絲,被她條件反射般地躲開了。
他有些尷尬地收回手,假裝去兜里摸煙盒,卻發現煙盒在外套里,被他丟在了客廳。
蔣蘊將頭上粘著的樹葉摘掉。
停住腳步,回過頭靜靜看著他,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跳躍著,根根分明。
“葉雋,你想怎麼樣?”她的聲音里透著疲憊。
她居然用這種語氣問他想什麼樣。難道她當他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嗎?
葉雋突然覺得自己有滿腔的話說不出口,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了,不自覺蜷了蜷手掌,常年冰冷的一雙手,竟是有些發燙。
他深吸一口氣,有些委屈地道,“我們和好可以嗎?”
可以嗎?
這是葉雋第一次問她,可以嗎?
蔣蘊凝視著他的臉,真的很好看,好看到在一起這麼久了,她每次細細描摹仍會心中小鹿亂撞。
葉雋被她看得有些發毛,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心里緊張,把剛剛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們和好吧。”
蔣蘊收斂目光,嗓音冰冷,“葉雋,兩年前,溫氏遭遇的重大危機與我有關,我借口報答溫家,與你簽了協議,做了你的情人,所有都是我計劃好的。”
葉雋點頭,繼續她的話,“你不僅知道當年是溫如楠出賣了你爸爸,還懷疑你爸爸的死與葉家有關。所以,你留在我身邊,進入科盈,都是想找到你爸爸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