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問葉雋,“我為什麼不能留下來?”
葉雋怕她生氣,語氣放緩了一些,“他不是受傷了嗎,得多休息,你在這里他怎麼休息?”
文言嗤笑,“他就是做賊心虛,沒有別的原因。”
“哦?”蔣蘊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葉雋看,把葉雋看得頭皮發麻。
“你走不走!”
葉雋也生氣了,以前,他說什麼,蔣蘊都會聽著,現在她居然用這種「不信任」的眼神看他。
“你不對勁哦,是真的做賊心虛,才害怕我留下來?”
蔣蘊問他。
葉雋受夠了這種心臟不能落地,懸在半空中的感覺,也有些賭氣般地說,“既然你要留下來,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先走了。”
說完,他冷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蔣蘊看著他怒氣沖天的背影,擰眉道,“神經病。”
文言拍了一下手,一雙桃花眼里滿是得意,“他就是個神經病,咱們不理他就是了。”
……
從醫院出來,葉雋坐在車里,刀刀站在車門外,低垂著頭,一句話都不敢吭聲。
“你現在做事很有自己的想法,怎麼,找著新的出路了?”
車窗搖下,一只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伸出窗外,點了幾下煙灰。
刀刀的下唇被他咬得快要滲出血來。
剛剛葉雋雖然沒有具體吩咐讓他做什麼,但是按照以往的規矩,文言再不濟也是要見點血的。但是他知道文言是蔣小姐的表哥,便擅作主張安排了這個追尾的小事故。
“喜歡她?”葉雋猛吸了一口煙,將煙霧緩緩吐在刀刀的臉上。
刀刀雙手握得死死的,手背上的傷疤和青筋混在一起,越發的猙獰可怖。
他實在沒想到葉雋會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還問得這麼直接。
他從跟葉雋的那一天起,就發誓永遠不會在他面前說一句假話。
“是。”刀刀說完這句話,眼角有淚水沁出,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以后怕是沒法再跟在葉雋身邊。
葉雋輕笑一聲,吸了口煙,鼻子里渡出煙霧,聲音淡淡的,“她這麼好,你喜歡她是正常的。但是,喜歡歸喜歡,不能肖想,明白嗎?”
“雋哥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能不能不要讓我走。”
刀刀的身子發著抖,口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顫音。
他在刀口上舔血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害怕過。
葉雋一口氣將剩下的半根煙吸到煙嘴的位置,頹然靠在椅背上,仰著頭,緩緩將煙圈吐出。
“你小子比我強,敢做起碼敢當,說出去的話也能作數。”
他將手臂支在車窗上,壓著聲音說,“文言能說出你的名字,可見他對我的了解遠比我想象的多,這個人你要下工夫看著。”
“是。”刀刀有些激動,葉雋愿意給他安排任務,說明不會趕他走了。
葉雋又說,“姓溫的那邊,看來警告她沒什麼用,你想個辦法,讓她主動找到蔣小姐,承認上次的爆料都是她做的。”
刀刀悄悄抬了一下眼皮,雖是應下了,卻在心里嘀咕,雋哥在生意場上精明果敢,手段了得,怎麼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有些糊里糊涂的。
小時候奶奶就告訴他,做人不要撒謊。因為只要撒了第一個謊,從此以后嘴里就不會再有真話了。
他也不知道奶奶說的對不對,只覺得雋哥與其在這里一個謊接一個謊的圓,真不如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蔣小姐。
葉雋看他立在那里不動,“你在那發什麼呆?”
刀刀為了報答葉雋的留人之恩,鼓起勇氣對他說,“雋哥,你上次叫我去找溫墨晴讓她不要對任何人說爆料的事是白小姐授意的,可她還不是告訴文言了,這次我可以讓她去找蔣小姐。但是,保不齊她把你吩咐她做的事再說出去,到那時,怕是蔣小姐……”
他看著葉雋陰鷙的眼神,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直到閉了嘴。
垂著頭,等著葉雋發火,可等了許久,等來的卻是他的一聲嘆息。
“即便這事是白微時做的,但我干預及時,并沒有對蔣蘊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我告訴了她真相又該如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刀刀想說,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蔣小姐又不是那種不講理且睚眥必報的人。即便沒有造成實質傷害,但那姓白的到底是生出了害人的心思,不該道個歉嗎?
他是真的不知道雋哥怎麼想的。
不過他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萬一惹怒了雋哥,讓他改了注意就不好了。
“雋哥,我做事去了。”
葉雋「嗯」了一聲,盯著手機撥號鍵,想給蔣蘊打電話,想了許久,還是算了。
在車里坐了一會,他打算開車去公司。
……
蔣蘊點了飯菜,在病房里與文言一起吃的晚飯,文言說有她陪著,胃口大開,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所有吃完飯又有了借口出去散步。
蔣蘊看著他的頭擔憂道,“你這傷的可是腦袋,能出去瞎晃嗎?”
文言挽著她的手臂,“那妹妹你走慢一點不就行了。”
蔣蘊拿他沒辦法,只得由著他,兩人在花園里慢慢走著,說了一會閑話,文言突然問她,“你想不想知道爆料的事情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