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在一起談戀愛,分哪門子的手?”葉雋一口氣喝完了杯里的酒,隨口道。
阮枚站了起來,走到吧臺,壓下他準備繼續倒酒的手,“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葉雋勾唇,拍拍她的手,連連點頭,“行行行,明天就和她斷了,斷得干干凈凈,行了吧。”
阮枚內心并不相信他的話,可嘴上還是道:「別騙我啊」。
“嗯,不騙您。”葉雋看著手機上蔣蘊發來的消息,心不在焉地應著。
阮枚無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都說女大不中留,兒大了也是一樣。
不滿歸不滿,特意過來給兒子燉的湯還是要端給兒子喝的。
轉身正準備去廚房,葉雋開口,“媽,我出去一趟。”
說著去樓上換了衣服就要出去。
阮枚看他那樣子就生氣,也猜到他出去干什麼,直接就把話說死了:“這麼晚了,不許出去!”
“就剛那丫頭遇著麻煩了,我過去看看。”葉雋拉上沖鋒衣的拉鏈。
“又想騙我。”阮枚不相信。
葉雋把手機拿給她看,蔣蘊發來的消息,只說了三個字(要嘎了!)
阮枚盯著手機,眉頭蹙起,“這說的什麼跟什麼,怎麼就有危險了?”
葉雋哭笑不得,“回來再跟您解釋。”
他從桌子上拿起車鑰匙,快要走到門口時,阮枚沖上來攔住了他,“有危險應該找警察,找你做什麼,你今天敢出去,我立刻報警。”
“媽,您以前可不是這麼冷血的人,今兒是怎麼了?”
葉雋把沖鋒衣的拉鏈直接拉滿,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低沉的眉眼。
“人家發幾個字就讓你這麼著急,你還說不喜歡剛那姑娘?”阮枚沒好氣的說。
葉雋笑了,雙手扶住阮枚的肩膀,把她往沙發旁帶,“我當然喜歡她了,不喜歡會帶回來過夜?您兒子又不是那種不挑的人。”
阮枚看不懂了,她在葉雋肩膀上捶了一下,“喜歡怎麼不好好談戀愛?”
“誰規定喜歡就得談戀愛了?”
葉雋隨口應著,低頭看了一眼腕表,距離蔣蘊發消息過去十五分鐘了。
阮枚看出他擔心那姑娘,越是這樣,她越不會讓他出去。
既然不準備和人家談戀愛,就不應該糾纏不清。
“我不管,總之你今天出去,我就報警!”
葉雋了解她的脾氣,軸起來,真能干出報警的荒唐事。
他雙手舉起,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好好好,不出去,那我上樓工作可以吧。”
阮枚沉著臉,“給你帶了湯,喝完了再上去。”
葉雋攤手,“我打個電話總行吧?”
說罷,起身去了陽臺,給蔣蘊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等了幾分鐘后再打,依然無法接通。
“這死丫頭搞什麼?發個莫名其妙的消息過來,然后玩失聯?”
葉雋低聲罵了一句,又給封譚打去電話。
等消息的空檔,他摸出煙來抽,沒一會的功夫,就抽了兩三根。
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他有些煩躁,正準備點第四根的時候,阮枚走過來,一把扯掉他叼在唇上的煙。
“大半夜的抽什麼煙?湯好了,進去喝湯。”
葉雋跟著阮枚進去,餐桌上的琺瑯鍋里滿滿一鍋蟲草牛尾湯。
葉雋倒吸一口氣,“媽,您是覺得您兒子哪里不行嗎?要這麼個補法。”
阮枚嗔了他一眼,拿勺子舀了滿滿一碗湯,放到他面前,“你每天這麼忙,應酬又多,雖然現在還年輕,但是那幾年你在外面四處跑,吃不好睡不好的,底子不牢固,往后等你年紀大了,什麼病都出來了。”
說到這個,阮枚輕輕嘆了一口氣,在葉雋身邊坐下,伸手撫了撫他的頭發。
自葉雋成年后,他們母子之間便很少有這樣親密的動作了。
阮枚看著被自己視若珍寶的兒子,緩緩道:“阿雋,你有今天不容易,還記得你之前......”
想起曾經那些難熬的日子,阮枚聲音哽咽了,半晌說不出話。
葉雋沒吭聲,從碗里拿起勺子,慢慢地喝了起來。
他爸葉錦程走的時候,阮枚26歲,和他現在一般大。
那時,葉老爺子問阮枚,她還不到三十歲。如果想改嫁的話,可以給她一筆錢,顧她后半生無憂。但條件是不能將小葉雋帶走,葉雋畢竟還是葉家的人。
阮枚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留在葉家一心一意照顧葉雋,二十多年過去了。直到葉雋成為葉家的掌權人,她才終于得到葉家人的認可。
可即便這樣,多年以來的隱忍和退讓已成為習慣,滲透進她的骨血里了。
不管葉雋在葉家表現得多麼強勢,她永遠都是那麼小心翼翼。
葉雋體諒她的不易,多數時候都會順著她。
“這周末我回老宅看爺爺。”葉雋放下湯碗,拿紙巾擦了擦嘴。
“好好好。”阮枚高興地連說了幾個「好」字,接著又說:“還有一個月就是你爺爺八十大壽,你有什麼……”
話說一半,葉雋的手機響了,他用手指比了一個接電話的動作,起身去了陽臺。
封譚的電話。
“葉先生,蔣小姐出公寓后打了一輛黑車,車牌號「宜9P616」,車輛行駛路線燕山大學城,不知為何中途拐入未知路段,手機丟失信號,現在已經回歸正常軌道,我已派人等在校門口,看見蔣小姐下車我再向您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