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那些人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悲傷的痕跡,甚至有按捺不住的笑意。
她的家產被親戚們吃干抹凈時,她也這樣對自己說過,將來有一天,她一定要將爸爸的東西全部拿回來。
后來她被溫如楠收養,爸爸生前與溫家人關系很好,她以為自己暫時找到了一個避風的港灣。
可隨著顏艷的突然變臉和溫墨晴的處處刁難,她發現這個世界上貌似有太多假象。
她第一次對爸爸的意外產生了懷疑。
懷疑的種子一旦找到了土壤,很快就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她在溫家裝乖賣傻,潛心蟄伏,慢慢的真叫她打聽到一些事情。
比如當年爸爸生意失敗,是因為宜城的新城計劃,爸爸將所有的資本押注在上面,結果項目被葉家拿下。
十五歲那年,她找到爸爸曾經的秘書張叔,拿到了公司當年新城計劃項目的檔案。
張叔告訴她一個重要信息,當年新城項目失敗,一定是公司出了內鬼。
當年競標的時候,如果不是有內鬼泄露了南風集團的項目計劃書,蔣南風不可能會敗給葉家的科盈集團。
而他百分之百能確定,這個內鬼就是溫如楠。
以溫氏的規模,本沒有資格參與新城計劃。但是蔣南風有心帶一帶這個好朋友,便把新城的排污工程交給溫氏。
蔣南風去世后,新城計劃歸了葉家,而排污工程依然是溫氏的。不僅如此,溫氏還得到了一大筆不知名資本注入,才有了今天的規模。
可惜以溫如楠的能力,他根本無力掌管如此龐大的企業。
這十幾年中,一直都在做虧本生意。
一年前,他好不容易談了一個大項目,蔣蘊知道后,讓丁悅黑進溫氏系統,修改了幾組關鍵數字,結果項目黃了,他欠了銀行十幾億。
正當他以為自己要被踢出溫氏董事局的時候,蔣蘊找到他說自己有辦法幫他渡過難關,只需要他安排自己見著科盈集團的總裁葉雋。
這樣的好事,溫如楠豈有不愿意的,立即就安排蔣蘊與葉雋見了面,促成了這樁隱秘的交易。
蔣蘊嘴上說著,自己只要能報答溫叔叔的養育之恩,什麼都愿意做。其實,這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當年爸爸的死即便是溫如楠參與了。但以這些年她對溫如楠的了解,他是一個極其謹小慎微,懦弱無能的人,她不相信這樣的人能設那麼大一個局害死爸爸。
回顧當年,南風集團與葉家的科盈集團爭奪同一個項目,爸爸死后,項目被葉家收入囊中。
蔣蘊以為加害者往往是獲利者,她將懷疑的目光放在葉家。可惜葉家新的掌舵人葉雋,能力出眾,殺伐果斷,將葉家圍的如鐵桶一般。
即便是丁悅,也無能為力,外面找不到線索,就只能打入敵人內部。
她知道葉雋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以他的身份地位,尋常的色誘不可能成功。
她便借此機會,將自己包裝成了一個寄人籬下,為報恩不惜犧牲一切的可憐孤女形象。
如此才能成功留在葉雋身邊。
……
“小蘊,你不相信我嗎?”溫墨染見她不說話,有些著急。
蔣蘊收回亂飛的思緒,深吸一口氣,回過頭來,臉上依然是天真的笑容,可看他的眼神卻多了一絲悲憫與無奈。
整個事件中,溫墨染是最無辜的。
她知道,可她有什麼辦法呢?
“我當然相信哥哥了,哥哥一定會得償所愿。”
第20章 咱們誰都不怕
“小蘊,十二年前我對你說的話,現在依然作數。所以,你只管開開心心的生活,一切有我。”溫墨染突然伸手覆在蔣蘊的手上。
他的掌心有些發燙,不像葉雋,常年冷冰冰的,牽他的手跟握了一塊冰一樣。
蔣蘊猛地一驚,下意識將手從他掌心里往外抽。隨即又意識到,他這是在表白嗎?
溫墨染似乎覺得自己太過直接冒犯了蔣蘊,他倏地松開手,語無倫次地解釋,“對不起,我,我有些太著急了,嚇著你了吧?”
蔣蘊搖搖頭又點點頭,“那時哥哥說會照顧我一輩子,我一直都記得。”
溫墨染聽她仍叫自己哥哥,便以為她會錯意了。
他很想說,自己想照顧她一輩子,不是以哥哥的名義,而是以愛人的名義。
可他又想,蔣蘊現在大學還未畢業,真正的人生還未開始,自己貿然表白會給她枷鎖吧。
他喜歡了她那麼久,不在乎再多等這一時半刻的。
“小蘊,我說過的話永遠都算數。”溫墨染側頭,眼神柔柔地看了蔣蘊一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長久不見的那一點隔閡很快就消失殆盡。
蔣蘊盡量摒除雜念,誠心實意地與溫墨染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餐。
唯一的小插曲是,她在餐廳看見白微時了。
白微時和一個卷發扎著低馬尾的男人也在這家餐廳吃飯。
那男人長得不是普羅大眾定義的帥氣。
但就很有特點,濃眉細眼,高鼻薄唇,丑帥丑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