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菀想起娘家,微微遲疑。
容落歌也不著急,看著她說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做了決定就沒有后退之路,壽王妃可要與娘家人商議一二?”
賀菀聽了皇后的話,臉上的苦笑都不能擋住她的無奈了,“不瞞娘娘,我爹并不同意我和離。若是他們肯愿意為我出頭,我又何苦落到這樣的地步。”
“既然這樣,那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容落歌道,這種事情別人不能替她拿主意,只有她自己才能。
賀菀的神色變了又變,如果把事情鬧大,娘家人覺得她丟了臉,她有可能就算是成功和離,也面臨著沒有娘家的境地。
但是讓她繼續委曲求全在壽王府活著,她只要想想自己的孩子,就心痛得恨不能把阮側妃當場打死為自己的孩子償命。
人生不能兩全,賀菀緊抿著唇,眼淚一顆顆地落下來。
生為女子,實在是太難了。
容落歌看著她這樣子,心里微微嘆口氣,“賀菀,你要是擔心和離之后無地可去,織坊這邊我會給你留個位置。”
賀菀吸口氣,拿出帕子擦擦眼淚,“娘娘,我決定了,我要告御狀!”
第354章 倚老賣老
如果只能把事情鬧大才好讓皇后娘娘出面主持公道,那麼鬧大最快的捷徑就是告御狀!
賀菀下定了決心,她知道父親一向守舊,也知道母親一向聽從父親的話。但是她這次只想為自己的孩子討個公道,她不想委曲求全的茍活。
一定只能選一個的話,她就只能選自己想走的路。
容落歌點點頭,“你下定了決心,那就去做。告御狀總是要吃點苦頭的,你知道。”
“臣妾知道,我不怕打板子。”
御狀不是好告的,也不是人人都能告的。
一來,你要確定不是誣告,二來民告官,妻告夫有違倫常律法。所以普通百姓告官要滾釘板以示決心與誠意。
賀菀要告壽王與阮側妃,雖不至于滾釘板,但是至少也得捱十板子。
不過,她會示意打板子的人下手輕一點。
賀菀拿回了書信與證據,對著皇后鄭重磕了頭,這才轉身去了。
沒多久,賀菀就帶著證據敲響了登聞鼓。
壽王妃狀告壽王寵妾滅妻,狀告側妃阮氏謀害她腹中骨肉令其小產,最后又告壽王與阮為光私下勾結世家賣官鬻爵,侵吞百姓田產,中飽私囊等罪名。
京城一下子像是沸水里澆了一瓢油,瞬間開了花。
王妃狀告丈夫,這樣的事情真的是百余年沒見過了。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就連壽王還有賢太妃都沒想到賀菀居然會這樣做,阮側妃也是呆住了,得了消息后臉都白了。
她仗著自己得寵,確實沒少做欺壓賀菀的事情。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賀菀居然敢告御狀,這哪家的王妃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是忍氣吞聲的?
案子太大,涉及當朝王爺還有禮部侍郎,刑部立刻將案子上達天聽。
刑部尚書陳盛頂著一頭冷汗,跪在大殿之上,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膝蓋直達心窩。
陛下本就對世家磨刀嚯嚯,現在好了,陛下正愁找不到機會,現在自己機會送上來了。
寒星瀾看過信件與證據之后大怒,立刻讓人將壽王與禮部侍郎阮為光下獄,將阮側妃另行關押審問。
賢太妃哪里還顧得上修養,立刻坐車前往自己的哥哥家永安伯府,希望哥哥能去求見陛下,先保住兒子再說。
永安伯看著妹妹大為頭疼,他怒氣沖沖地說道:“當初我就說不要把人逼狠了,你們誰聽了?現在好了,咬人的狗不叫,一下子告了御狀!”
這一口咬得太狠了!
永安伯想想寧遠侯,再看看自家,他自己手里不干凈,現在害怕陛下因為壽王的事情牽連到他,現在都不敢去陛下面前露面,但是妹妹求上門又不能不管。
他在廳堂內急得團團轉,好一會兒才說道:“你去求見皇后娘娘,就說賀菀失心瘋胡言亂語,讓皇后娘娘看在壽王,看在你當初支持她的情分上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賢太妃聽了哥哥的話,面色一片灰白,喘著氣說道:“賀菀就是被皇后的人帶走的。”
永安伯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撅過去!
不提永安伯府雞飛狗跳,只說容落歌也見到了寒星瀾,兩夫妻商議著怎麼借這件事情大肆整頓一下京城世家。
“壽王這條線肯定不淺,您讓人往下挖,凡是牽扯上的全都大牢幾日游再說。”容落歌輕聲說道,“賣官鬻爵,私吞土地,這可都是大罪,如此一看,賀菀與壽王和離,狀告阮側妃謀害其子反倒是其次了。”
寒星瀾看著容落歌笑著說道:“你當初讓壽王妃敲登聞鼓狀告壽王不就是為了這個?”
容落歌就笑了,“是有這個意思,但是沒有想到事情發展比我想象的還要更順遂一些。那你說,壽王為什麼要這樣做?當初你剛登基時,對他也算是不薄,我都沒想到他居然會與世家暗中勾結。”
“人心易變,他寵愛那阮氏,阮氏的父親本身便是世家出身,受她蠱惑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