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瀾走過來落座,看著容落歌說道:“明日便要軍演。”
容落歌拿起碗給寒星瀾盛了一碗湯,聽到這話就問道:“陛下會去觀看嗎?”
“會。”
容落歌一哂,皇帝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觀看軍演少則大半天,多則一整天,只怕以陛下的身體未必能撐那麼久。
所以這種時候,陛下身邊肯定會帶著人。
想到這里,她看著寒星瀾,“柳貴嬪會隨駕嗎?”
寒星瀾挑眉看著容落歌,隨即輕輕一笑,“這可不好說。”
“明妃?”容落歌問道。
寒星瀾輕輕點頭,“陛下答應讓齊王接管明贊手中的權利,明妃必然會立刻跟上,軍演這樣的事情要麼是母后要麼是她隨駕,她肯定不會給柳貴嬪這個機會。”
容落歌聞言微微皺眉,端起手中的湯微微抿了一口,隨即她就吐到一旁的痰盂中。
“怎麼了?”寒星瀾見狀立刻放下手中的湯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容落歌盯著桌子上的湯說道:“這湯味道不對。”
“嗯?”寒星瀾的面色一沉,立刻喊道:“時安!”
“奴才在。”時安立刻進來躬身應道。
“傳太醫!”寒星瀾沉聲說道。
容落歌立刻就說道:“等一等。”
時安就抬頭看向殿下,就見殿下擺擺手,他就站在一旁等著。
時安心里琢磨著,容良娣在殿下跟前的分量真的是不一般,一般人哪里敢這樣跟殿下說話。
寒星瀾看著容落歌,靜靜的不說話。
容落歌輕笑一聲,看著他說道:“宣太醫難免陣仗太大,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了出去。殿下若是有靠譜的可信的郎中叫進來也是可以的。這湯膳房經常做,我已經喝慣了它的味道,今日嘗著湯中有極其輕微的澀感,我舌頭很靈,一喝就嘗出來了。”
這是上輩子容落歌養成的習慣,也是訓練出來的結果,每一種食物的味道,他們都會記住。尤其是吃過的食譜,那味道更是牢記于心。
寒星瀾就看向時安,時安渾身一凜,臉色也極其不好看,立刻說道:“奴才這就去查。”
“不要打草驚蛇。”寒星瀾握著容落歌的手,微微用力,“順藤摸瓜。”
“是。”時安立刻就去辦了。
東宮的膳房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只是大廚就有幾十個,還不算打雜的各類人等,細細算起來也有上百口子。
這麼多人一個個的排查,確實不太容易。但是時安這種在內廷做慣管事的人,自然會有自己的一套章程。
郎中董良來得很快,穿著便服,后頭的藥童背著醫箱,見到太子殿下就忙上前行禮,“草民見過殿下。”對著容落歌他不認識,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稱呼,便聽著殿下道:“這是容良娣。”
董良一凜,原來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容良娣,立刻見了禮,“見過容良娣。”
“董郎中不用多禮,快快請起。”容落歌笑著說道,“勞煩你看看這碗湯有沒有問題。”
董良忙應下來,這才帶著讓藥童將湯碗放到一旁的矮幾上,自己打開藥箱查看起來。
容落歌就看著董良先是聞了味道,而后又用小勺子挖了一點出來嘗了嘗了味道,最后又拿出銀針來放進湯碗中。
銀針并未變色,董良慢慢站起身來,思量著看著太子殿下說道:“殿下,湯中確實有些微微發澀的味道,但是分量極少,不容易被發覺。具體是什麼現在好不好說,草民得把湯帶回去查。”
寒星瀾點頭,“去吧,盡快查出來。”
董良忙應下,帶著湯碗連帶著剩余的湯鍋都拿走了。
等人一走,容落歌看著寒星瀾說道:“銀針未變色,應該不是劇毒之類,想來應該是一些輔助性的藥物。”
寒星瀾也是這樣想的,看著容落歌說道:“看來東宮得徹底徹查一遍了。”
太子得顧著軍演的事情,容落歌就道:“交給我吧,正好順便也立立威,免得有些人閑來無事總想著去皇后娘娘面前告狀。”
寒星瀾就給逗樂了,“行,交給你了。”
膳食有問題不是小事,容落歌當然是惱怒不已,之前她沒想著將東宮握進自己手里管著,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都能自在的過日子。但是現在看來,可能不太行。
“以后元保就跟著你吧。”寒星瀾看著容落歌說道,“他是時安一手帶起來的,有他在,你使喚起來也方便。”
容落歌點頭應了,要是管理東宮,身邊肯定得有個能干的人,像是融心跟卻彩服侍她可以。但是要是出面管著東宮的宮人,卻還是震懾力不足。
但是元保不一樣,時安是寒星瀾身邊的大管事,元保是他的徒弟,這身份就是最好的后臺。
元保對于到容良娣跟前當差也很淡定。因為自從容良娣進東宮以來,只要是長信宮的差事,他師父都交給他去辦,他心里就隱隱有些預感,現在不過是成真了。
容落歌把元保叫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將東宮的名冊重新整理一份,這里頭也包括宋惠和幾個人進東宮時身邊帶進來的人。
元保不知道容良娣要做什麼。
但是掌管東宮名冊,這是掌事者才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