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難是肯定的,只是蕭惟璟從來沒將他們放在眼里,嘴皮再厲害能比刀槍鋒利?
都是千年的狐貍,個個都有自己的算盤。
恩威并施,剛柔相濟,殺雞儆猴,都是蕭惟璟信手拈來的手段罷了。
“皇叔呢?”比起他的瓜皮兄弟,沈寧更擔心蕭云齊會對他出手。
害怕源自未知,對于她來說,皇叔深不可測,他既然敢在皇帝壽宴上對老十九出手,必是留了后手的。
蕭惟璟稍作沉默,“他在芷蘿宮,昨晚著了風寒,哮喘又犯了。”
這讓沈寧挺意外,沒想到他還留在宮里,到底為什麼?
“我能見見他嗎?”
“可以,等晚些我陪你去。”
“你見過他了?”沈寧總覺得他的態度有點怪,跟往常不同尋常。
蕭惟璟望著她,“昨夜我與他徹夜長談,并且打了個賭注。”
沈寧隱隱覺得跟自己有關,但皇宮人多眼雜,并不適合談論這些。
蕭惟璟忙得無法分身,還要進去探望皇帝,而三公九卿六部都在外面等著。
他走進內殿,先是給太后行禮,神情擔憂道:“祖母,不知父皇如何?”
太后揉著皇帝僵硬冰涼的手,仔細放進被褥中,“皇上心緒難平,半夜又發作一次,現在渾身動彈不得。”
蕭惟璟上前,在榻邊打量著只會眼珠子打轉的皇帝,“父皇不必擔心,太后已命兒臣暫代朝政。雖沒有監國經驗,但有三分九卿六戶的輔佐,兒臣會盡力穩定朝局,您現在最重要的是養病,兒臣相信您一定會好起來。
這江山得靠父皇您擔著……”
口不能言,身體無法動彈,渾濁的眼睛極為復雜。
眼前的晉王,讓他混沌的思緒逐漸清晰。
眼前的兒子,跟自己年輕時簡直如出一轍,該是骨肉相連的父子,如今卻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若不是毒婦遮遮掩掩,讓他對晉王的身份深信不疑,父子倆又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晉王,他究竟是毒婦的棋子,或許說根本就是合謀?
越想腦殼越疼,最終還是閉上眼睛。
即使癱在床上,厭惡的始終是厭惡,蕭惟璟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嫌棄,哪怕自己的原罪是他造成的。
二十年多年來的遭遇,早已讓蕭惟璟心如磐石,并未因他的厭惡而妄自菲薄。
得不到,不強求。
“父皇不必擔心,兒臣已經著手調查十九弟的死,一定會查出真相,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沒有得到回應,他絲毫不氣餒,反而跟太后請教起來,“祖母,宮內外有御林軍把守,王公大臣還好說,想必不敢趁亂生事,倒是邦交使臣鬧得厲害,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引發邦交之禍,孫兒不善處理,還請祖母指點……”
太后不理朝政,但對于哪個孫子有真材實料,她心里是清楚的。
父子倆的芥蒂跟恩怨,更是心知肚明。
良言一句暖三冬,惡語傷人六月寒,不管皇帝跟宜妃和壽王的恩怨如何,孩子是最無辜的,卻偏偏受到的傷害最深。
她當年無力挽回,如今更無法化解父子矛盾。
但父子恩怨不過是家族恩怨,萬不能拿江山開玩笑。
太后如何不知,這是晉王對她的尊重。
咽下復雜情緒,太后徐徐開口,“哀家不過一介婦孺,再者后宮不得干政,不過如今形勢特殊。雖然哀家沒有好計策,但邦交國中以蒙國跟南越勢力最盛,而阿寧乃是兩國皇室之女,由她出面安撫兩國使臣,或許能化解當前的局面。”
“謝祖母提點。”
太后思量再三,終是沒忍住開口,“皇上生病,而你母妃向來身體不佳,由她照顧皇上實在太辛苦,不如讓其他妃嬪來照顧?”
蕭惟璟滿口應承,“祖母思慮的極是,是孫兒考慮不周,由您妥善安排便是。”
他沒有留久,接著去處理政務。
誰知剛踏出殿門,明王突然沖過來,對著蕭惟璟舉刀就砍,“蕭惟璟,你個狗東西拿命來!”
御林軍反應很快,“快,明王行刺。”
明王神情瘋癲,舉刀亂砍亂剁,嘴里謾罵不停。
御林軍不是吃素的,沒幾下就將他拿下,可明王仍一遍遍咒罵著,“你該死,我上次在靜安院就該把你宰了……”
“原來在靜安院派人行刺本王的是你?”蕭惟璟臉色鐵青,“來人,明王其心不良,殿前驚擾皇上養病,更多次行刺本王,將他押下去的單獨看守,等父皇病好后再行處置。”
太后將外頭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手緊緊箍著手帕,深深嘆了口氣。
新的權力之爭,終歸無法避免要來。
明王被看押,連同他的母妃也不例外。
不過短短一天而已,有三只瓜皮被看押起來,理由五花八門。
總之懂得都懂,不過奪嫡的慣用手段罷了。
不止宮里,宮外各王公大族的家族更是人心惶惶,四道宮門緊閉不開,誰也不知宮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自個家就被御林軍包圍了。
第474章 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午膳過后,蕭惟璟來慈寧宮接沈寧,一塊前往芷蘿宮。
芷蘿宮曾是皇叔幼年時居住的宮殿,如今病發被安排在此休養。
剛一進去,就聞到濃郁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