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沈滿。”
“草民于志辛。”
“狀告丞相沈懷仁,殺了真正的沈懷仁。”
這些話,再次引發轟動。
什麼意思?
沈滿跟于志辛道出身份,再講述對沈懷仁的懷疑,突然開竅的腦袋,燒毀的胎記,花生過敏等。
不過此案年代久遠,需要時間查證,而沈懷仁一律矢口否認。
否認也不管用,大理寺該調查的前期已經調查。
雖然多少有些出入,但大理寺卿何等聰明,重點在于沈懷仁的細作身份已經證實,其實罪名多幾條少幾條,壓根無關痛癢。
于是,將調查結果呈給蕭惟璟,“稟晉王,大理寺前早已派人遠赴北境,已經拿到了證據。”
不止是沈懷仁的身份,還是他派殺手殺害京兆尹。
蕭惟璟將調查結果甩到沈懷仁臉上,“想你朝堂為官二十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雖罪該萬死卻也不枉為一代佞臣。如今證據確鑿,容不得你抵賴,何至于落到如斯難堪?
你犯下的樁樁血案,皇上自會有圣斷。”
他居高臨下傲視面色灰敗的沈懷仁,“來人,將犯人沈懷仁打入天牢,由皇上定奪。”
“晉王,你假公濟私,血口噴人!”
被衙役架起來的沈懷仁突然厲聲罵起來,“你才是真正包藏禍心之人!”
蕭惟璟并不生氣,對旁邊記錄案情的吏員道,“再多一條,犯人沈懷仁污蔑辱罵皇族,挑撥君臣關系。”
案子暫告段落,衙門遣散圍觀百姓,三人進宮稟報案情,等待皇帝的新令。
沈懷仁被官差押下去時,剛好看到人群中圍觀的沈寧,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是她,是她破了他的大計,害得沈府家破人亡。
一步錯,步步錯,達雅贏了。
他當初就這不該把孽種抱回來,否則豈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沈寧倒還好,平靜地望著他。
成王敗寇罷了,只是不管哪一世,他都沒有落得好下場。
蕭惟璟準備這麼久,相信不會讓他死的這麼痛快。
她轉身剛要離開,誰知卻被叫住。
舒墨走過來,神情復雜道:“阿寧。”
情感沒到位,無法改口叫爹,沈寧微微頷首,“南琴先生。”
倒是蹲噠落落大方,笑得跟朵格桑花似的,“表姐。”
沈寧真服了他,“小王爺。”
“表姐不必擔心,本使必能撬開沈懷仁的口,讓他招供殺害達雅公主的過程,還你一個公道。”
這孩子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情商忽高忽低,連沈寧的眼色都沒看到,一個勁在旁邊嘚吧嘚,“可惜二十年了,也不知她的尸骸還能不能找到?”
第466章 王爺真是孝死了
心情積郁的舒墨搖搖欲墜。
沈寧白了蹲噠一眼,“不勞你費心,大理寺會查清楚的。”
“表姐,話可不能這麼說,沈懷仁是蒙國細作,理應交由我帶回蒙國處置……”
“這事你應找鴻臚寺交涉,而不是在我面前說。”
“表姐,即使你閔朝長大,可到底身上流著蒙國的血,沒必要對我如此冷漠。”
蹲噠絲毫不知臉皮為何物,“而且,我之所以愿意公布諜探的機密,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顧念你是蒙國皇室血脈。”
沈寧打斷,“你倒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明明就是換了六個俘虜,他們對你還有用。”
“表姐,你這麼說我會很傷心的。”
小惡魔跟狗皮膏藥似的,沈寧懶得跟他扯,跟舒墨打了聲招呼匆匆離開。
回王府前,她特意繞道沈府,只見禁衛軍急馳而來,將整座府邸包圍起來。
這座承載著沈家無尚榮光,卻制造了原主悲劇的府邸,終于要劃上句號了。
回到王府,陪著三只玩耍,然后等蕭惟璟用晚膳,誰知等到菜都要涼了,仍然不見影蹤。
難道事情有變故?
三只肚子餓餓,烏黑的眼睛不停轉,小腦袋打量四周,“爹,爹爹……”
每天都能在飯桌上看到親爹,哥倆被他玩得都怕了,可看不到的又想。
糖糖更被寵慣了,不停往沈寧懷里撲,“要爹爹。”
“乖,爹爹有公務要忙,咱們先吃飯。”
養娃真不容易,沒有蕭惟璟這尊煞神鎮著,三只吃飯極不老實,喂個飯差點沒讓沈寧爆肝。
為了母慈子孝的歡樂,還是交給奶娘喂。
哄完孩子等到深夜,還是沒有影子。
后半夜才回來,而且動靜不小,把沈寧都吵醒了。
狗男人,煩不煩啊!
將他掀下來,翻身繼續睡。
早晨醒來,意識有點迷糊,沈寧還以為自己做夢了,看到枕邊熟睡的男人才清醒過來。
她將他撓醒,往結實的胸懷蹭了蹭,“王爺,昨天那麼晚回來?”
蕭惟璟摟著她,聲音慵懶而疲倦,“抄家去了。”
沈寧怔了下,“沈家?”
“沈懷仁細作的身份,讓父皇很生氣,他潛在朝堂二十載,并且官至丞相,試問朝廷可還有秘密可言?”
更諷刺的是,沈懷仁是肱骨大臣。
讓細作做寵臣,而且結成兒女親家。甚至將太子帶歪,哪樣不是在打皇帝的臉?
一代君王,識人不清。
墻倒眾人堆,蕭惟璟不偏不倚,行事極為體面,但有的是人落井下石。
有沈懷仁的政敵,亦有他安排的人。
老皇帝本就生性多疑,加之病氣纏身,面對無數討伐沈懷仁的朝臣,腦子都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