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皇家,好吃好喝供到死便是。
偏偏傻而不自知,還覺得自己聰明過人,干事凈添亂。
真要有晉王那腦子,他的位置能讓給他做。
想到早朝丟人一幕,老皇帝氣得牙根癢。
最近諸事不順,連派出去的大內高手都折了幾個。
老皇帝能理解晉王討要和離圣旨。畢竟跟沈懷仁不和,而沈寧嫁過去不過是棋子而已。雖說她最終背叛沈家,但晉王并不沉迷女色,以他的性格絕不可能再將她留在身邊。
可偏偏,和離后護得更緊。
還有平南王……老皇帝心生煩躁,將批奏的折子扔旁邊,“北境軍報到了沒有?”
近侍太監上前,“回皇上,奴才一早派人到兵部問了,還是沒有消息。”
老皇帝更煩躁,晉王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這個寒冷的冬天,上至皇室下至災民,都在想著一個男人。
他們的心,被蕭惟璟牢牢攢在手里。
咦,他就是沒有消息!跟玩兒似的。
就在掐著十一到北境的時候,曾叔突然找上門來。
沈寧詫異,“曾叔,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曾叔神情復雜,“沈姑娘,我今天是厚著臉皮來叨擾的。”
平南王自打回去一病不起,藥吃了很多非但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最后連懸壺館的神醫也沒有辦法。
曾叔只得放下老臉,前來求沈寧。
沈寧吃驚,“皇叔是什麼情況?”
“不時高熱,昏迷的時間越來越長,經常做夢說糊話。”
曾叔預感不好,神情擔憂不安。
沈寧女扮男裝,帶上小秦隨曾叔出門,低調前往平南王府。
事隔數月,再次踏進汀蘭閣。
蕭云齊面容蒼白,身體消瘦很多,精致的眉目緊鎖,額頭不停滲出冷汗,僵硬的身體似在掙扎,應該身陷夢魘拔不出來。
他燒得厲害,光聽呼吸就能判斷肺部有感染。
“可有染上風寒?”
“那天回來,便染了風寒,后來越來越嚴重。”
用了不少治風寒的方子,可就是不見好。
沈寧仔細檢查,確實是風寒病癥。但器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血流脈搏也有些許異樣。
“其他大夫怎麼說?”
曾叔神情支吾,“說是憂思過重,積郁所致。”
這個確實有可能,但沈寧覺得不對。
他的身體脆弱,卻是個內心強大之人,多年忍辱負重過來,豈會因為她的拒絕而崩潰。
沒有精密的現代醫療機器輔助,沈寧無法判斷他具體得了什麼病。但根據她的過往經驗,極有可能是中毒。
“皇叔的吃穿用度可有變化?”
“沒有,一切照舊。”
安全起見,沈寧要求屋內所有物品全部更換,然后進行徹底消毒,然后檢查入口的東西。
暫時沒發現問題。
提筆開藥時,沈寧突然問道:“皇叔最近可有用過治喘鳴或心疾的藥?”
“前幾天雪大風大,王爺不一留情被雪屑嗆到,咳嗽不止引發喘鳴,用了治喘鳴的藥。”
沈寧讓他將哮喘藥跟九轉還魂丹一并取來。
沒有儀器,味道聞不出異樣,最后用嘴嘗。
九轉還魂丹的味道沒變,哮喘噴劑總感覺有細微不同,但又不是變質的那種。
她讓曾叔取來新的,味道是一樣。
于是,又讓取放在懸壺館售賣的。
沈寧猜得沒錯,有稍微的不同。
周清揚嘗了幾次,“藥物每批不同,藥坊制作火候有差異,任何一個環節不同,都會產生些差異,但并不影響藥效。”
這話沒錯,但皇叔病因不明,能排查的全部都要排查。
古代的毒五花八門,很多無色無味的,壓根讓人無法察覺。
但身為醫者并非全無辦法,先按病情開藥調理,再做持續觀察。
見沈寧如此嚴苛,曾叔跟著緊張起來。不但衣物飲食,連在汀蘭閣伺候的人一并換掉。
不止是人,連水源都換。
目睹下人喂完藥,沈寧剛要到隔壁休息,誰知皇叔再次陷入夢魘,“……阿寧。”
身體掙扎,手抓住沈寧的衣袖,喃喃道:“寧妹妹,別、別走……”
被點名的沈寧,“……”
絕美的病顏,無助的痛苦神情,像把刀子捅進心窩,卻忍不住讓人心生憐惜。
人,往往對美的一切無法拒絕。
看到他病成這樣,沈寧說不觸動是假。
“仔細照顧皇叔。”
皇叔像株罌粟,一不小心就容易讓人上頭。
沈寧深呼吸,將不該有的情緒拋之腦后。
已經說清楚,就別再讓他產生不該有的希望。
周清揚的本事不差,皇叔真要出了問題,急救綽綽有余。
交流過后,沈寧帶著小秦離開,“曾叔,皇叔病因不明,先要做排查觀察,身體需要慢慢調養,我明天再過來。”
曾叔欲言又止,但最終點頭道:“沈姑娘慢走。”
走在漫天雪海中,沈寧深深吐出口濁氣,冰冷的空氣灌進肺腑,身體打了幾個哆嗦。
多災多難的冬天,病的病,死的死,失蹤的失蹤,讓人感覺無盡疲倦跟窒息。
沈寧期盼著來年雪化,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沒必要拘泥于京城這塊方寸之地。
自龐德松來過之后,沈寧在京城的名聲更臭了。
女人天生愛為難女人,她幾乎成了全京城女人的公敵。
從來沒有想到,大反派點燃百姓的愛國熱情不說,有朝一日竟然成了師奶殺手,國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