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蕭君郡,他冒雨跑到斷崖想要親自救援,風吹雨打加心情悲痛現場昏厥,手底下更是亂成團。
暴雨阻礙救援,誰也沒敢說什麼。
龐德松豈能看不透這幫牛鬼蛇神,得知王爺王妃出事,他沒有絲毫猶豫展開施救。
老皇帝虎毒食子,皇子奪嫡相殘,他不敢指望這幫人面獸心的真心幫忙,只要別添亂就燒高香了。
于是多留了個心眼,不但搶在前頭施救,還得避開他們的耳目。
故而,當王爺王妃被救上來時,那幫還在草廬里避雨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蕭君郡也不病了,很快過來關心探望,假惺惺安排最好的御醫。
以為別人很蠢,就他一個聰明人?
倒是楊大人承蒙王妃恩惠,親自給王爺清理感染傷口,可王爺失血過多岌岌可危。
怕有人守蕭惟璟,龐德松片刻不離守著。
得知沈寧醒來,他第一時間過來,“王妃,王爺情況不妙。”
心情復雜的沈寧默默問候大反派,拖著虛弱的身體前往隔壁。
沒辦法,他要是死了,蕭君郡跟沈家接下來會集中火力消滅她。
她只能搶救蕭惟璟,然后推出去吸引火力擋子彈。
蕭惟璟暈迷不醒,高燒壓根降不下來,血壓更是高到離譜,俊美的五官慘白無血色,剛毅的下巴長出些胡渣。
望聞問切,沈寧眉頭緊蹙,“用千年人參了?”
“王爺氣血虧得厲害,一直用千年人參吊著。”
千年人參吊氣不假,但虛不受補,補過頭反而容易上火,讓并發癥更嚴重。
傷口清創消毒做得不好,縫合手術不夠專業,但幸好沒再化膿感染。
先用針灸跟敷穴治療,改了李大人的幾味用藥。
這年頭沒法輸血,緩解不了失血癥。
再燒下去,大反派極有可能會燒成傻子。
冷敷降不去,只能采取酒精擦拭。
取來白酒稀釋,想讓初九跟十一每隔三刻鐘擦一次,誰知兩人撇下東西溜得比兔子還快。
差點罵娘的沈寧,“……”狗東西!
救人要緊,沒啥好忌諱的,何況她不止看過,還使用過。
沈寧解開蕭惟璟的衣服,額頭、脖子,手腳心、大腿內側、腋窩,腹股溝等。
擦干凈再系上衣服,然后耐心等待。
于是,脫了擦,擦了穿,房間到處彌漫著酒味。
不知反復多少次,就在沈寧快要虛脫暈厥時,蕭惟璟的燒終于降下來。
小廚房送來雞湯,饑腸轆轆的她沒忍喝了兩碗,再一勺勺喂給他喝。
實在太累,沈寧也懶得講究,爬進床內側閉眼休息。
醒來已是天黑,她伸手探向蕭惟璟額頭,脈搏氣息仍然虛弱,身體低燒持續。
狀態糟糕,但已脫離病危。
睡了覺身體輕松不少,沈寧起身回到自己房間。
風寒沒好,要是這時傳染給他,只怕他有九條命都挺不過了。
剛才也是急糊涂了,竟然忘了這茬。
用完晚膳,沈寧泡藥浴,整個人精神不少。
龐杏秀進來稟報,說大理寺卿領旨前來徹查王爺王妃遇刺之事。
沈寧心生惱怒,“王爺還沒醒,他們想如何查案?”
救援時烏龜爬,打探倒是神速,不過是替蕭君郡跑腿罷了。
龐杏秀果斷謝絕,王爺昏迷不醒,王妃受驚抱恙。
晚些時辰,長公主過來了。
得知沈寧出事,她讓霍庭遠調御林軍去施救。
要不是霍庭遠攔著,長公主敢單槍匹馬下斷崖。
人救回來,她不僅送來過各種珍貴藥材,更是每天都過來探望。
“你啊,真是命大。”見她恢復些血色,虛驚一場的長公主感慨道:“這麼高的懸崖摔下去都沒事,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沈寧倚坐在床頭,“我也覺得自己命硬。”
“可不是一般的命硬,還專克妖魔邪神。”
“這話怎麼說?”
“人在做天在看,何況大家的眼睛沒瞎。”
身為一國儲君,蕭君郡吃相太難看,朝臣嘴上不敢說但心里有桿秤。
墜崖到暴雨隔了幾個時辰,各種瞎指揮找理由拖延,敢情都把別人當傻子糊弄。
沈寧冷哼,“沒想到,他竟心胸狹隘至此,居然連表面功夫都如此敷衍。”
“女人堆里長大的,能有多少遠大胸襟?”長公主嘲諷道,“以前晉王受排擠打壓,太子自覺高人一等,明面上不會太過擠兌。如今接連犯錯失了體面,可不就狗急跳墻了。”
蕭君郡領旨救援,剛開始倒是積極,誰知皇后主意大得很。
身邊給主意的女人太多,他自然就尋了私心。
奪嫡使手段無可厚非,奈何這對母子太黑心。
長公主豈能讓他如愿,于是大張旗鼓派人出去找。
沈寧對滇王妃母子有恩,李珍珠同樣心急如焚派人進山救援。
蕭君郡嘴上說得好,神情焦急悲痛,眾人本來還覺得他關心手足,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光打雷不下雨,而長公主跟李珍珠的人卻不顧危險施救。
不止她們,平南王同樣派人幫忙找。
如此一來,蕭君郡被架到火上烤。
他沒想到,敢跟自己對著干的人這麼多。
想著堵上悠悠眾口,唯有盡快冒險找到蕭惟璟。盡管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卻不得不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