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怔然,“你也這樣過來的?”
“算是吧,否則早就沒命了。”跟蕭惟璟的破事太多,早就成為百姓茶余飯后談資,沈寧也不怕丟人,“不瞞長公主,我跟晉王吵過打過甚至還拎過刀子,有段時間恨不得弄死對方。但后來經歷的事多了,彼此脾氣都沒那麼倔了。
以后會怎麼樣,誰知道呢?
我現在有錢,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男人不過錦上添花而已,哪天要過不下去了,隨時和離都沒關系。”
長公主見識到了,“本宮倒是羨慕你,拿得起放得下,活得恣意瀟灑。”
“必須的,誰讓我最愛的就是自己。”
長公主有頓悟,“從今天起,本宮也要好好愛自己。”
別看差了一輩,可晉王妃卻比她看得通透,能屈能伸將死局盤活。反倒是她白活了數歲,至今仍然被困頓。
從公主府出來,沈寧去看李珍珠,小世子黃疸已經退了,被皇帝賜名為恪,蕭恪。
蕭恪快要滿月,李珍珠不喜跟妯娌打交道,想著要低調滿月宴的,誰知皇帝傳來口諭,小世子的滿月宴由宮里來操辦。
這是太后開口的,按家宴標準辦的,既能跟兒孫團聚,又彌補了壽宴的遺憾。
“九嫂,我怎麼覺得是太后想見你,這才找的由頭呢。”
沈寧哭笑不得,“是你不想進宮辦滿月宴,才胡思亂想的吧?太后想見我,派人諭旨就行,至于七拐八繞麼。”
李珍珠確實不想,“宮里規矩太多,連說句話都得再三斟酌,我天天都想回西南。”
沈寧笑道,“皇家兒媳豈是那麼容易的,你嫁給滇王爺時,就該想到以后的生活。”
“那可不是,真是煩死了。”李珍珠跟她大吐苦水,“皇后張羅著給王爺指婚,說他常年在苦寒之地駐守,可以從京城貴族中挑幾個,既能悉心照他又能替皇家開枝散葉保持皇家血統的純粹高貴。”
她神情氣憤,“真是馬不知臉長,這明是在菲薄我身份低賤,她連自個兒子的褲襠都管不住,居然把手伸到王爺后院來了。”
沈寧震驚,“給滇王選側妃?”
那可不是,李珍珠簡直氣死了,“皇后想替太子拉攏王爺,居心叵測把娘家侄女推出來。”
真沒想到,皇后母子對兵權如此執著,一計連著一計的,真把別人都當蠢貨了?
皇后急于求成,偏偏蕭業弘情商不高,且向來對李珍珠坦誠無比,而皇上私下的話居然絲毫沒有隱瞞妻子。
這下好了,李珍珠徹底炸了,皇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徹底把拉攏蕭業弘堵死,壓根都不用別人從中破壞阻止。
這就是輕敵的后果,以為李珍珠不過是蠻夷兒女,沒有修養上不得臺面。
她擅長宮斗卻不對政治不夠敏感,連皇帝都要利用聯營來維持西南的安穩。而她卻以為女人嫁雞隨雞,成了親生了孩子,夫家便能拿捏輕賤。
殊不知,西南女人有多彪悍。
沈寧試探,“你家王爺答應了?”
“他敢!”李珍珠嬌艷的容顏帶著嗔怒,“娶我的時候,他可是發過毒誓的,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女人,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蕭業弘不但果斷拒絕,還請皇帝請旨,為了西南局勢穩定,他并不打算納側妃。
即使將來要納,也會從西南四大土司家族里挑選。
對于他的野心,皇帝很是滿意及欣慰,很痛快答應下來,算是徹底絕了皇后的意圖。
沈寧聽著微蹙眉,記憶中滇王有納側妃,確實娶了皇后的娘家侄女,婚后前往西南封地,但好像很快說病逝了。
如今劇情出現偏差,應該是李珍珠識破皇后陰謀,給滇王洗腦帶來的蝴蝶效應。
只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只要李珍珠跟主角團不對付,寵妻狂魔蕭業弘就不可能站隊蕭君郡。
寵妻狂魔?
沈寧腦洞大開,西南以蠱毒名揚天下,鮮少有一夫多妻,而李珍珠膽大包天敢給皇后下蠱,保不齊也給蕭業弘下了。
這只是猜測而已,她不會蠢到開口問。
有了這層保障,到哪都不擔心蕭業弘的褲腰帶會被別的女人解開。
講真,她挺想向李珍珠討一份,到時活活憋死蕭惟璟。
回到懸壺館已經下午,沈寧到后院找皇叔,跟他交代下敏云郡主手術的事。
蕭云齊不僅善解人意還體貼,“手術當天,我陪你去。”
“謝王爺。”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尤其像長公主這種位高權重的,真要出現不可預見的風險,一紙契約是不管用的,皇叔相陪不過預防意外。
皇叔不是外人,沈寧開門見山問,“皇叔,聽聞長公主跟駙馬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今兒個把府里的面首全部打發了,我見她心情很失落,已經有郁結之癥,這對她的病情極為不利。”
其實這不是秘密,只是如今長公主跟霍家水火不容,坊間不敢議她的陳年舊事。
溫儀當年對霍庭遠一見鐘情,不惜向先帝請旨求賜婚,生生將一對有情人拆開。
對方不敢得罪皇家,急匆匆將女兒嫁到外地,連告別的機會都沒留給霍庭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