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郡輕輕拍她的手,“太傅不會有事,孤會盡力保護你們,不過……”
已經派人去銷毀證據,讓涉案之人將嘴巴閉緊,不過云側妃舅家怕是要吃些苦頭,這是棄車保帥的無奈之舉。
到時暗中運作,保住他們的性命,等將來再做補償也不遲。
他摩挲著云側妃的手背,“嬌兒,是孤大意輕敵,沒想到踩了別人設下的陷阱。舅舅家就麻煩你了,待以后孤必加倍補償他們。”
“不關殿下的事,是背后的賊人太可惡。”云側妃提心吊膽不假,但同時替蕭君郡憂心,“這事不會牽扯到殿下吧?”
“只要舅舅把嘴巴閉緊,說是受了賊人蒙蔽,不知硝石是有毒之物,吃些苦頭在所難免,但孤絕不會袖手旁觀。”
“請殿下放心,等出了宮我讓丫鬟捎消息回去,舅舅會顧全大局的。”
太子可是儲君,除非大理寺眼瞎,否則誰敢查到他頭上?
舅舅貪財且膽小,但到底不是分不清好賴的市井刁民,必能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將所有的事攬下來,不會把爹跟太子殿下供出來的。
話雖如此,但牽涉百官及皇家,云側妃內心忐忑不安,這差事還是她使出渾身解數跟殿下爭取的,原以為是令人羨慕的肥差,誰知把親人都牽連進去。
她不敢想,如果舅舅兜不住將自家牽扯出來……太子亦會棄車保帥嗎?
不會的,當年她被痞子調戲差點沒了清白,殿下不但英雄救美還挨了一刀。
兩人青梅竹馬長大,殿下為救她連命都敢豁出去,自己怎麼能懷疑他呢。
云側妃自我譴責,內心堅定無比。
剛出午門,沈家馬車停在不遠處。
見千姿百媚的沈柔從馬車下來,云側妃不禁心里吃味,摟著蕭君郡的胳膊更緊了,“殿下,硝石過量會毒這事,連太醫院都沒十足把握,更別說測出來。若非晉王妃多事,殿下也不會如此被動,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見不得殿下你好。
晉王妃可是沈家女,殿下跟晉王不止是兄弟更是連襟,這事沒有貓膩才怪了,想害殿下的人莫非就是……”
蕭君郡打斷道,“嬌兒,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
他當然知道是蕭惟璟設計的。但他實在藏得太深,根本挖不出有力證據,信口雌黃只會招來更大的麻煩。
但對于沈家,蕭君郡心生不悅。
準岳父既然選擇了他,為何對沈寧的出格行為再三包庇,莫非見蕭惟璟起勢,想要兩邊押寶?
不愧是老狐貍,算盤打得響亮。
第220章 貧窮救了我的命
沈懷仁攜夫人及沈柔過來行禮,“聽聞太子受了傷,柔兒擔心至極,不知是否嚴重?”
“丞相有心了。”
身為太子,蕭君郡向來以禮待人,言行溫文爾雅,是眾皇子中出了名的好脾氣,可他對沈懷仁心存芥蒂。
寒門出身卻八面玲瓏,捧高踩低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是只手段狠辣的老狐貍。若非與沈柔相愛相知,他并不愿意過早拉攏。
沒想到,暗中腳踏兩條船。
蕭君郡一反常態,勾了勾嘴角冷聲道:“沒想到,丞相養了個好女兒。”
語畢,帶著云側妃上馬車揚長而去。
沈柔錯愕,忙不迭上前,“太子殿下,你聽我解釋。”
然而,馬車并沒有停下。
沈柔心神不寧,“父親,太子殿下這是生我氣了?”
沈懷仁哪能瞧不出來,“與你無關,是阿寧惹到了太子。”
沈夫人心生不悅,“阿寧今天確實過分,不僅打扮越艷壓公主及宗室貴女,說話行事更是放肆,連太醫院都被她牽著鼻子走。再這樣下去,不惹禍才怪。”
沈懷仁眉頭緊蹙,太子這是在敲打他?
馬車徐徐行駛,沈柔緊緊捏著帕子,突然開口道:“爹,我感覺妹妹變了。”
何止變了,簡直跟換了個人似的。
上次見面就有這種感覺,只是沈懷仁這次更加確定,小女兒跟沈家徹底離心離德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蕭惟璟會放下仇恨接納沈寧,而沈寧更是幫他洗清身份嫌疑,挑撥太子跟沈家的嫌隙。
捅出去的匕首,卻反過來刺傷自己。
他揉了揉額頭,“你妹妹確實變了。”
“爹,失心瘋真的會把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嗎?”沈柔若有所思,“上次我過府探望,她突然問為什麼我倆長得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那種眼神就像看陌生人。”
沈夫人臉色驟變,下意識望向丈夫。
沈柔稍作停頓,“今天在宮門,她明明看到我們非但不問候,還拉著晉王就走,即使在壽宴亦無視爹娘的存在。”
“阿寧這丫頭確實任性。”沈懷仁深深嘆氣,痛心疾首道:“她每次病發,體內都會衍生出陌生人。都怪我疏忽了,讓她在晉王府受了這麼多苦,指不定病發過無數次才變成如此陌生。”
沈夫人心里不是滋味,悄然抹眼睛,“阿寧說話寒心,但也不能完全怪她,誰讓她攤上這麼個怪病。”
沈柔跟著落淚,“要是能治好妹妹的病該多好,咱們又可以回到從前了。”
“怪我自幼寵壞了她,才會養成跋扈自私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