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波譎云詭,宮外謠言滿天飛。
要不是龐德松足夠理智,指不定釀出大禍來。
夜梟抽絲剝繭,查到是太子的人在制造謠言,而且跟林婉月脫不了關系。
他的人暗中監視,跟蹤到林婉月攔截進宮探病的蕭君郡,然后從濟華堂挑了姓涂的帶進宮。
聽著夜梟的匯報,蕭惟璟臉陰沉得厲害,“不用動她,繼續監視,有動靜及時匯報。”
他倒要瞧瞧,林婉月究竟知道什麼。
“王爺,咱們不得不防。”夜梟心生警惕,“這次恰巧有王妃在,救了意外難產的滇王妃。否則還真著了林婉月的道,滇王就被太子拉過去了。”
“后來如何?”
“我將太子在皇宮出糗的消息放了出去。”
現在坊間都在暗傳,說太子目中無人,自以為太醫院醫術遜于濟華堂。
看熱鬧不嫌事大,現在事情越來越離譜,已經引起太醫院不滿。而吃癟的蕭君郡有嘴說不清,對林婉月心生不滿。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確實很適合蕭君郡。
蕭惟璟心情不錯,“幫林婉月一把,讓太子更信任她。”
夜梟震驚,“王爺,會出事的。”
能出什麼事?他沒興趣林婉月知道什麼,但知道自己不可能告訴她什麼。
真要被沈寧言中,大不了反其道而行。
憑女人力挽狂瀾?呵呵,蕭君郡若是再不改掉靠女人的習慣,遲早會在陰溝里翻船。
夜梟又道,“王爺,咱們郊外的制冰作坊被盯上了。”
炎炎夏日制冰,被盯著上是遲早的事,蕭惟璟并不意外,只是似乎曝光的太早,“誰?”
“太子的人。”
今年炎熱異常,那兩家商賈存儲的冰很多融化,目前已經無冰可賣,暗中眼紅冰鋪的人很多。
制冰需要大量硝石,材料可以反復利用不假。但需要人力跟場地,城內作坊并非最佳場地,他們已經足夠低調隱秘。但由于每天需要運冰進城,哪怕設了重重關卡但還被盯上。
蕭惟璟若有所思,“他欲意何為?”
作坊守衛森嚴,想要闖進來絕不容易,他們只是蟄伏在外頭,并未采取其他行動,“派的是暗衛,估計想查出幕后老板想要分杯羹。”
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秘方絕不能讓太子那幫人得到。
夜梟請命,“王爺,要出手嗎?”
蕭惟璟微笑,“不必,找個適當的途徑把秘方透露出去。”
夜梟震愕,王爺瘋了吧!
可他很快反應過來,試探道:“不隔水?”
“可以添料。”想到與沈寧在宮里的遭遇,蕭惟璟面露殺意,“吃不死人就行。”
夜梟心領神會,“遵命。”
還是王爺厲害,只要拿到蕭君郡罔顧人命斂財的證據,到時即使取不了他的狗命,也能讓他脫層皮下來。
……
從頭洗到腳,祛除所有晦氣,就差沒跨火盆。
換上寬大輕薄的睡衣,沈寧躺在貴妃椅上,懷里抱著冰過的果盤,竹青還幫著捶肩捏背,舒服到腳趾頭卷起。
皇宮再好,都不如自己的狗窩。
吃完果盤,肚子撐起,沈寧昏昏欲睡,可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
直到睡醒,看到竹青在房間收拾東西,她才猛然驚坐起來,不停翻找著東西。
休書呢?她明明帶著的。
將東西反復翻幾遍,愣是連休書的影子都沒有。
怕丟了,她明明貼身帶著——蕭惟璟這狗逼的!
沈寧氣瘋,過河拆橋都不帶他這樣。
頂著烈日,剛要到書房手撕蕭惟璟,誰知剛出門碰到周管家。
“王妃,沈大小姐來訪。”
沈寧詫異,女主來干什麼?
哦,這次在皇帝面前壞了男主好事,女主多半是來興師問罪的。
呵,她嫁進王府被大反派跟白蓮花磋磨,沈家連屁都不放一個,現在妨礙到主角團利益,她前腳剛回來,他們后腳就殺過來。
真是有意思呢。
沈寧暫時放棄找蕭惟璟算賬,打算先去會會女主。
前院花廳,沈柔焦急等著。
太陽熾烤,空氣悶熱無比,晉王府窮得連冰鑒都沒有,沈柔熱得滿身大汗,連妝容都花了。
她喉嚨直冒煙,偏偏下人奉的是熱茶。
人比花嬌又如何,被汗水糊了滿臉,臉上直冒油光,真是美人也禁不起折磨。
這個時辰,哪位高門貴女不是窩在家里避暑,怕花妝打死不出門的。
看來,女主是真愛啊。
沈寧沒上妝,就喜歡看女主為愛狼狽的樣子,在外面等了好一會才進去。
“姐,你來干什麼呀?”她黑著臉進來,白眼翻的差點掉出來,語氣不悅道:“既然不相信我,還巴上來做甚!”
知道她性格惡劣,來之前也做好心理準備,可沈柔還是被扎心了。
她僵硬扯著嘴角,“妹妹,你這話是何意?聽聞你在宮里遇到些麻煩,我跟爹娘擔心得厲害,這不馬上過來了。”
沈寧嘲諷道,“我這不是好手好腳出來了麼,你有空還是多擔心下太子殿下吧。”
沈柔神情錯愕,“太子殿下怎麼了?”
“太后突然染疾,我們接到消息即刻進宮,可太子殿下倒是有閑心,居然繞道去濟華堂接大夫。”
蕭君郡沒說,沈柔還真不知情,頓時臉色生變。
“姐,太子殿下可是儲君,是代表皇家的典范。
但他居然不相信神醫薈萃的太醫院,隨便從外面帶大夫進去,這不是告訴全天下的百姓,太醫院醫術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