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兒臣的猜想,未必就是真的,還需找精通巫蠱之人才能知曉。”
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全是虛偽的客套話,就看誰的演技厲害了。
不覺間時近傍晚,蕭惟璟帶著沈寧告別。
宜妃有體己話對兒子說,沈寧很識趣在院門口等。
沒有旁人在,宜妃開門見山,“璟兒,今日的滴血認親怎麼回事?”
“皇后設局,皇帝助紂,給兒臣的下馬威罷了。”
“你如今手握兵權,北境混亂不堪,皇帝還指望你收拾殘局,滴血認親的最終結局不會改,沈寧何必多舉一些?”
“沈寧并不知情,不過是癡戀兒臣,不想兒臣陷入危險才把水攪渾的。”
“她這一通上躥下跳,皇帝信了沒有?”
“信不信尚未可知,但確實有所觸動。”
宜妃盯著他,滿臉悲傷痛苦,“你呢?”
蕭惟璟安慰道,“兒臣只信母妃,沈寧不過是在胡縐而已。她那套說辭若是準的話,那該如何解釋,非同父同母之人,為何也有長得如此相似的?”
宜妃這才欣慰些,但隨即皺眉道,“自跟你成婚,沈寧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是怎麼回事?”
蕭惟璟倒是輕松,“她患有失心瘋,早就已經不是沈懷仁的女兒,否則又豈會這麼幫兒臣。”
宜妃不放心,“可你別忘了,她的身體流著沈懷仁的血,是你真正的仇人。”
“兒臣沒有忘,不過利用她反咬沈懷仁一口,現在這樣挺好的。”蕭惟璟冷笑道,“她救了滇王妃,斷了太子拉攏滇王的伎倆,還得到太后垂青,于我們百利而無一害。”
宜妃很滿意,“你沒忘記血海深仇就好。”
“兒臣一日都不敢忘。”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充滿憐愛的目光逐漸怨毒。
從芳華殿出來,蕭惟璟再次拉起沈寧的手。
“干嘛?”沈寧警鐘大作,“小心我把你咸豬手砍下來。”
“背后有人。”
沈寧剛要回頭,誰知被他扳回來,“別回頭。”
好吧,察覺到他滿身肅殺之氣,她沒有再懷疑,而是戳了戳他的腰,“你說皇帝信了嗎?”
“信不信,有那麼重要?”蕭惟璟冷嗤,“真或假,能抵消他曾經所做的?”
沈寧詫異,反復過了幾遍腦子。
也就是說,他的身份根本不重要,該爭的還得爭。
帝王家何來真情,身為皇子不爭的下場就是死,無數的歷史血淚教訓后來人,失敗者只會死得更慘。
這幾天見識太多,沈寧接受得很快,大反派不僅要爭還得贏才行。
別看他冷心冷情,但感情還沒泯滅,面兒上不顯山露水,但身體卻很誠實。
渾身肌肉硬梆梆的,排毒時銀針都沒扎不進去。
沈寧沒辦法,只得給他按摩放松,費了老大勁才施針完成,出了滿身大汗。
別看母慈子孝的,但他從芳華殿回來就不對勁。
難不成母子翻臉了?
沈寧還想多活幾年,而且問了他也不會說。
伸過兩次魔爪,她徹底放棄床位爭奪戰——打地鋪。
蕭惟璟沒勉強,在偌大的床上睡得舒坦。
迷迷糊糊間,伴隨著窗外噼里啪啦的雨聲,沈寧被驚天巨雷嚇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咦,她怎麼跑到床上來了?
青色閃電照亮房間,床榻上空蕩蕩的。
沈寧以為蕭惟璟被踹下床了,伸手撈了兩下沒有。
三更半夜消失,不是殺人就是放火。
沈寧狐疑間,外面傳來輕響動,她閉著眼睛打呼裝睡。
開門聲輕響,夾著股濕冷。
伴隨著閃電,沈寧微微睜開眼睛,只見蕭惟璟渾身濕漉漉,神情陰沉黯然。
那種感覺,像只受傷的悲壯雄獅,在黑暗中獨自舔舐鮮血淋漓的傷口。
將他捅得千瘡百孔的,卻是給了他性命的人。
黑暗掩飾了一切,蕭惟璟站在床榻前,垂眸望著沉睡的人。
沈寧有些緊張,他不會想對她下手吧?
第204章 蕭惟璟生病
蕭惟璟伸手輕輕撫著沈寧的臉,修長的手指透著冰冷,讓她渾身毛骨悚然。
勘破大反派秘密是要死的,沈寧果斷選擇茍命,心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氣氛窒息,在他視線之下,她的身體僵硬無比。
傾盆大雨帶著涼氣,回魂的蕭惟璟取過薄毯蓋在她身上,拖著沉重的身體往浴室而去。
沈寧摸著毯子,有絲茫然。
她等了很久,蕭惟璟始終沒出來,該不會想不開尋短見吧?
猶豫很久,還是沒有起床,迷迷糊糊睡過去。
等再睜眼,蕭惟璟已經在床上。
推了兩下沒醒,差點沒把沈寧的手燙成豬蹄。
高空墜物都砸不死的怪物,如今病得一塌糊涂。
革命剛開始,他可不能嗝屁,沈寧剛要給施針卻發現他右手受傷,有好幾處傷口。
沈寧開好藥方讓宮女去抓,拿冰塊給他降溫。
高燒降不下來,怕他燒成肺炎或腦膜炎,只得取來白酒物理降溫。
掀開衣服,邊往他的身體擦酒精,邊在心里發牢騷,遇到他真是倒霉死了。不但隨時擔心會掉腦袋,還要給他當牛做馬。
三管齊下,總算把燒降下來。
太后得知,特意過來探望,面容透著憂慮,“皇上也生病了,這好端端的怎麼就弄成這樣了?”
懂的都懂,沈寧佯裝不懂,牽強笑著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