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醒來,沈寧去探望李珍珠。
蕭業弘抱著兒子依依不舍,李珍珠紅著眼眶告別。
沒有特殊情況,皇宮不留外男過夜。但李珍珠剛剖腹產不宜走動,蕭業弘只得留下老婆孩子先行出宮,等過幾天再來接。
沈寧別提多眼紅,她跟蕭惟璟卻連離開的機會都沒有。
猜得八九不離開,謠言已經在宮里傳開,對蕭惟璟的身份大肆揣測。
在宮里亂嚼舌根,簡直就是嫌命長,可現在連太后宮里看兩人的眼神都不同,背后沒有強大推手才有鬼了。
煽風的,點火的,縱容的,各方勢力都不余遺力。
她跟蕭惟璟猶如兩頭困獸,被狩獵者從四面八方往陷阱里趕。
是的,這是場獵殺游戲。
送完蕭業弘,見時間還早,沈寧開口提議,“王爺,我好不容易才進趟宮,不帶我到處逛逛?”
蕭惟璟頷首,“可以。”
皇宮很大,他帶著她閑逛起來。
蕭惟璟寡言,只要沈寧不開口,他極少主動說話。
路上偶爾會遇到行色匆匆的宮女或太監,也有偷偷聚堆聊天的,看到兩人要不繞路走,要不遠遠私下嘀咕。
沈寧聽力不差,都在嘀咕議論昨晚的事,覺得蕭惟璟是余孽子。
不覺間走到御花園,來到接天連葉無窮碧的荷花池。
沈寧想起太后的話,突然來了興趣,“聽說你四五歲的時候,走路不小心掉進這個荷花池,差點淹死了?”
蕭惟璟站在荷花池前,“嗯,當時我就站在這塊石頭上,被人偷偷推下去的。”
“誰推的?”
“是誰不重要,關鍵是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沈寧懂了,是前不久掛掉的短命離王。
御花園很大,等逛完已經傍晚,兩人打道回慈寧宮,路過永仁宮里看到有宮女受刑。
凄厲聲不斷,四周站著被迫圍著的太監跟宮里,年紀稍長的太監在訓話。
“咱們做一日奴才,就得盡一日奴才本分,主子們的事豈容你們私下議論。若是敢私議晉王出身,對主子有半分不敬,這倆賤婢就是你們的下場。”
從衣著來看,訓話之人是殿前行走的黃門。
換句話說,是皇帝在殺雞儆猴。
公開行刑,活活杖斃,夠血腥夠殘忍。
場面太過血淋淋,縱然宮女被活活杖斃,可執行之人依舊沒有停止,尸體生生被打爛流下滿地血水。
沈寧站得遠,卻渾身發冷。
這就是所謂的皇權,僅僅因為私議流言,還是殺雞儆猴那種。
“知道害怕了?”
蕭惟璟聲音冷漠,卻意外握住沈寧的手,發現她手涼得厲害。
懟他的時候牙尖嘴利,狠起來拿刀子捅都不帶眨眼,現在卻被嚇成這樣?
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可骨子到底還是女人,而場面確實太過血腥。
蕭惟璟攬著她腰轉身,“這種事在皇宮時常發生,習慣了就好。”
沈寧見過很多血腥場面,但終究是在和平年代長大,還是第一次深切體會封建皇權的冰冷,以及普通人性命的渺茫。
夕陽照在兩人身上,影子拖拽得冗長。
沈寧臉色煞青,抬頭望著蕭惟璟,“你若輸了,也會落得如斯下場?”
“只會更慘。”
沈寧緊摟著手臂,眸光深沉道:“這是開幕戲。”
蕭惟璟沒說話,算是默認。
沈寧咬牙,“你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
沈寧不喜歡被動,更不喜歡被圍追堵截被迫跳陷阱等死。
要死,也是別人去死!
心底涌起怒意,沈寧問道:“老妖尼審的怎麼樣了?”
“硬骨頭,各種酷刑都使遍了,愣是不松口。”
“如果由我來審呢?”沈寧頓住腳步,眼睛緊緊盯著他,“你會介意嗎?”
“謀害太后,妄圖混淆皇家血脈。”蕭惟璟反問,“這種人本來就該死,我為何要介意?”
回到慈寧宮,剛好碰到太醫院正過來復診,見到李珍珠意識清醒。除了身體比較虛弱之外,跟尋常產婦并無異樣時,他看沈寧的目光跟著變了。
太后精神看著較之前好很多,還真是神奇了。
“晉王妃,老朽研究過你開的藥方,確實精妙無比。但遠不至于有如此效果,請問你是如何做到的?”
“太后常年憂思,乃是心郁之兆,藥物只能治標,疏解排憂才是關鍵。”
理是這麼個理,但誰敢去開解太后?只有親近之人才能做到。
太醫院正離開時,神情糾結欲言又止,可最后除了病情之外什麼也沒說,只是看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同情跟不忍。
沈寧不喜歡藏著掖著,“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第194章 沈寧被強吻
太醫院正想了想,答應下來。
兩人走到角落,沈寧開門見山問,“昨晚之事,大人親眼目睹,所謂三人成虎。如今宮中已是流言紛飛,敢問可有破解之法?”
太院醫正震驚,沒想到她問得如此直白。
“此乃流言,宮里自有規矩處置,晉王妃不必在意。”
“雖說是流言,可惡語傷人六月寒,這種事不是憑嘴巴就能解釋清楚的。再者母妃差點為此丟了性命,此事可一便可二,總得要拿出個妥善的解決之道,大人你說是不?”
太醫院正躊躇,神情為難道:“若想徹底解決此事,其實倒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