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是御醫來了,涂神醫仍然站著位置不讓,皇后跟著出來幫腔。
母子倆真是好心機好算計,壓根沒把人命當回事!
不得罪都得罪了,沈寧趁機再踩幾腳,對于涂神醫怒道:“滇王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是你害的!”
海姆立克急救法需要沖擊腹腔,別說容易擠傷器臟不說,腹中胎兒根本承受不住。
沈寧用力扶起李珍珠,讓她呈彎腰、低頭、身體朝前傾的姿態,同時伸出一只腳橫在她兩腿之間呈弓步,另一條腿在后伸直,雙臂環抱住她胸部。
右手握拳,拳眼置于兩胸之間,另一只手包住拳頭,突然連續快速用力向胸后方沖擊……
“大膽,你這是要干什麼?”皇后臉色深沉,“滇王妃已經很危險了,你還出來添亂,是不是想要謀害滇王子嗣?”
好家伙,救病治人全不會,栽贓陷害最厲害,替兒子扔黑鍋挺順溜的嘛。
沈寧持續沖擊動作,“皇后娘娘,氣管被食物堵住,黃金搶救時間不過喝口茶的功夫,剛才已經被那個庸醫浪費時間,再不救治就真的來不及,難道你們真想看一尸兩命?”
皇后氣急冷眼,沉聲道:“好,既然你這麼確定,本宮便給你這個機會。要是救不活滇王妃,別怪本宮唯你是問!”
只要滇王妃是在沈寧手上斷氣的,那就跟太子沒有任何關系了,皇上就算要怪罪,也輪不到她跟太子頭上。
蕭業弘心急如焚,制止道:“晉王妃,你真的會救人?”
“珍珠已經沒呼吸了,你不讓我賭一把?”
蕭業弘震驚,下意識探向李珍珠的鼻子,整個人瞬間搖搖欲墜,痛徹心扉大喊,“珍珠!”
雖說是聯姻,但他對珍珠一見鐘情,發過誓要照顧她一輩子。而且兩人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怎麼會突然這樣?
蕭業弘悲痛欲絕,堂堂七尺男兒淚流不止。
沈寧沒空安慰他,持續不停做著搶救動作。
沒氣了?皇后暗示,面露悲傷道:“皇上,你看這可怎麼辦?晉王妃也太不懂事了,明明不會醫術卻要逞強……”
話音未落,沒了呼吸的李珍珠突然「嘔」一聲,從嘴里吐出大塊的饅頭,一下子滾到皇后腳下。
也是李珍珠命不該絕,噎住的饅頭夠大塊,才沒有被涂神醫戳進氣管里,只是剛好堵住氣管進口。
要是進了氣管,沒有現代的醫療設備,神仙都搶救不出來。
“啊……”
李珍珠張開嘴不停拼命呼吸,再次劇烈咳嗽。
蕭業弘緊緊抱住妻子,哽咽道:“珍珠,你沒事了。”
不止皇上吃驚,御醫們更是驚掉下巴,晉王妃救人的手法好生奇怪,而且真的把人救治回來了。
“晉王妃,謝謝你救了珍珠,救了我的孩子。”
蕭業弘扶著妻子連連致謝,李珍珠更是握住沈寧的手不放,哭著道:“謝謝九嫂,我以后再也不敢吃饅頭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皇后跟太子的臉色極為難看,本來想在皇帝面前表功的,誰知反被沈寧搶功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沈寧成為李珍珠的救命恩人,意味著蕭業弘會記蕭惟璟的恩,而涂神醫好心辦壞事,差點害死李珍珠,蕭業弘估計不會再選擇他的陣營。
蕭君郡氣得要死,嚴重懷疑沈寧到底是哪頭的?
沈懷仁之前還信誓旦旦,可沈寧轉頭就搬起石頭砸他的腳!
眾人臉色精彩紛呈,皇帝盯著腳邊的饅頭,沒想到一場涉及的朝堂風險的危機,居然就這樣給沈寧破了。
沈寧?他記得是沈丞相的女兒,特意賜婚給晉王。
威嚴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微微驚訝起來。
他見過沈柔,溫柔得體,端莊淑雅,確實是個福氣滿滿的人,只是沒想到沈丞相的另外一個女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連御醫都沒辦法,可她卻把人救治了。
皇帝剛想問她奇怪的救人辦法,誰知李珍珠再次「啊」的痛呼,笑容僵在臉上,緊緊捂住肚子,裙子很快被打濕。
沈寧驚喊,“她要生了。”
“怎麼就要生了?”蕭業弘受驚,“還有差不多一個月。”
這還用說?李珍珠被噎,在閻王殿走一回,驚嚇過度早產了。
“七活八不活。”老嬤嬤捂嘴,痛心疾首道:“晉王妃,你剛才施救時絲毫不顧及皇孫安危,這才導致滇王妃傷了胎兒。皇孫若是有個閃失,你就是罪魁禍首。”
皇后立即緊跟而上,神情嚴肅地質問,“晉王妃,你真是安了這心思?”
真的,沈寧此時此刻深切理解,蕭惟璟剛才為何拉住她不讓救人。
很多時候,無論你做什麼或不做什麼,都是錯!
你的存在是錯,你的呼吸是錯,因為你的出身就是原罪。
一個被皇帝霸占的嫂子,她本來就應該以死明志,可不但叔嫂茍且,甚至還生下孩子。
這個孩子便是恥辱,皇家行走中的恥辱,他生來就是罪無可恕,連親生父親都容不下他。更何況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威脅。
沈寧第一次進宮,便嘗受這種壓抑跟枷鎖,無時無刻的陰謀跟陷害,讓她感到惡心跟窒息,而蕭惟璟在這種環境中長大,到現在還沒發瘋已經是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