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孤本有秘制法,但物有相似人有重名,指不定壓根就不是同一種藥,她還是保住狗頭要緊。
曾管家攔住她不讓走,緊張道:“你可知鬼醫如今何在?”
沈寧面露難色,“我得師父指點是在二十年前,如今還真不清楚。”
曾管家閱人無數,一雙眼睛犀利無比,不由對她的身份生疑,頓時來了主意,“你既得鬼醫指點,想來醫術不差,不如就參加普通應征吧。”
憑真本事的話,沈寧自然不帶怕的。
她如釋重負,頷首道:“謝管家抬愛。”
曾管家急于解惑,領著沈寧跳過口試環節,直接插隊到看診環節。
從側門進來,穿過回廊來到院子,左右各有兩間房,每個房間有位病人,“李大夫,請。”
沈寧化名李春牛,是年過四十的貌丑中年男人。
她有豐富的臨床經驗,絲毫不帶忤的,昂首挺胸走進去。
房間里躺著位腹部隆起的男人,面黃肌瘦神情痛苦,嘴里不時發出呻吟,意識已經半昏迷。
沈寧望聞聽切,把脈過后翻看眼瞼,身體瘦削下肢浮腫。
將病人上衣掀起,只見腹部大得驚人,肚皮被撐得很薄,露出青色血管。
輕輕用手拍了幾下,心中即刻有定論。
第二個房間是個女的,同樣大腹便便。但臉上戴著面紗,衣著華貴精致,手腕白皙細膩。
滑脈,如玉珠滾盤,征兆像極了懷孕。
但孕期不同,脈象稍有不同。
沈寧望向她隆起的腹部,微微蹙起眉頭,“煩請姑娘伸出舌頭。”
“大膽!”嬌怒聲響起。
沈寧不卑不亢,“治病需要望聞聽切,姑娘若不肯配合,請問如何醫治?”
女子眼眸閃過驚訝,猶豫半晌才開口,“男女授受不親。”
“人命關天,何況在下內心坦蕩,絕無半點非分之想。”觀其言行舉止,沈寧心中的判斷更確定了幾分,“再者,姑娘身份尊貴,卻甘愿來應征做病人,難道不是想將病治好?”
女子心有顧忌,“你把脈診不出來?”
“把脈只是診病的手段之一,很多病的脈象極為相似易混淆,并不能精確診治。”
女子怔然,沉吟片刻掀起面紗,將舌頭露出來。
沈寧翻看她的眼瞼,然后要求開口觸摸腹部。
女子怒而斥之,誰知沈寧搶先道,“姑娘極有可能并非懷孕。”
她面紅耳赤,猶豫良久后還是露出肚子。
觸感堅硬如石,沈寧輕輕拍了拍,觀其有不適嘔吐之兆,“這種情況多久了?”
女子難以啟齒,“五年。”
從房間出來,曾管家負手等候,連懸壺館幾位名醫都在,個個神情肅穆嚴陣以待,大有她要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就別想活著離開的架勢。
曾管家開口,“李大夫可有診治結果?”
沈寧神情嚴肅,“男病患肝部有腫物導致壞死硬化,腹部大量積液。女病患則是寄生胎,由于腫物不斷長大,已經擠壓到其他器官,再不醫治將有生命危險。”
此話一出,曾管家及數名神醫神情震驚,尤其聽到寄生胎時差點驚掉下巴。
曾管家請沈寧入堂廳,“奉茶。”
不止奉茶,連說話態度都好了許多,可見他對兩人的病情是有預估的。
肝癌晚期導致的硬化腹水,在后世極為常見。至于寄生胎的幾率則要低很多,發病率有五十萬分之一的可能。
沈寧曾經主刀過一例,在醫療發達的條件下,手術難度并不大,現在則被視為疑難雜癥,想要順利手術并不容易。
“肝部硬化可有醫治之法?”
“發現得太遲,沒有治好的可能,只能用藥施針,讓他在彌留之際減輕些痛苦。”
“女病患呢?”曾管家緊張急切,“何為寄生胎?”
“寄生胎就是胎中胎,母親懷的雙胞胎,在胎兒生長之初,其中一個胎兒將另外一個胎兒的身體部分或完全吞噬,讓其寄生在自己的體內。”
眾人震驚,其中一個大夫手抖將茶水撒出來,神情激動道:“胡說,那位姑娘分明是懷孕,何來寄生胎這種荒誕生說法?”
“萬物孕育皆有規律,人只能十月懷胎。”沈寧禮貌發問,“那位姑娘身懷五年不生,還請先生高見。”
她說話犀利,大夫面色憋紅,支吾道:“那位姑娘懷的,極有可能是祥瑞。”
沈寧,“……”牛逼。
第79章 不過是姑娘家而已,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沈寧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可真是絕世名醫啊。
脈象擺在那,無比確定是喜脈。但懸壺館顯然分成兩派,一派唯脈象論,一派覺得懷珠五年不生必有病禍,卻羞愧診不出是具體的病癥。
但憑脈象確實容易誤診,奈何病人身份尊貴,他們根本沒膽觸摸病人腹部。
其實不能完全怪他們,實在是病例太過罕見,而女子未婚大肚子會被家族視為不貞,會私下悄悄處理掉。
一言激起千層浪,眾人議論紛紛,望向沈寧的目光各有深意。
見她神情篤定,曾管家壓下驚訝,“既然李大夫篤定是寄生胎,可有醫治之法?”
“腹部開刀,將腹腔的寄生胎取出來即可。”
女病患的寄生胎長在腹腔,位置不算特別麻煩。但腹腔內多器官,還是要相當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