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月的話,讓蕭惟璟心起波瀾,臉上卻平靜得可怕。
“按你說來,王妃就不該救周鐵牛,應該眼睜睜看著他死?”
“王爺,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醫者仁心,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蕭惟璟擲地有聲,“若我是她,也會選擇這麼做。只要內心坦蕩,何懼他人流言蜚語。
況且,不過是很正常的救人之舉,為何你會覺得她跟外男舉止親密?”
林婉月,“……”堵得再也說不出半句。
想到沈寧威脅的話,她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王爺對她態度突變,難不成已經知道她被綁匪羞辱?
想到不堪的那幕,林婉月對沈寧的恨意更深。若非她使計求皇帝賜婚,她怎麼會鋌而走險雇綁匪綁架自己?
沈寧,她絕不會讓她搶走王爺的。
從引嫣閣出來,蕭惟璟臉色陰沉無比。
初九現身,神情同樣難看,“王爺,王妃當街毆打林姑娘的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都說什麼了?”
“說王妃不守婦道,當街調戲平南王,毆打妾室;說林姑娘不分尊卑以下犯上;說王爺管教無方,后宅不寧……”
還有更難聽,初九實在說不出口,“王爺,事情傳得這麼快,背后分明有推手,對王爺名聲極為不利,是否要調查追究?”
“不必。”蕭惟璟駐足,回頭望向引嫣閣,“上次讓你找的院子,找好沒有?”
“已經找好。”
“通知周管家,等林婉月傷好,安排搬過去,衣食住行不能馬虎。”
初九暗喜,“是。”
沈寧等著蕭惟璟興師問罪,誰知一夜風平浪靜。
竹青第二天才知道消息,嚇得驚魂不定,“小姐,不好了。”
昨天的事傳遍京城,更有數名官員在早朝彈劾蕭惟璟,說王爺管教不嚴,有辱皇家體面。
皇帝很生氣,派內侍宮人傳口諭,宣他進皇宮聽訓。
竹青緊張,“小姐,等王爺回來會不會處罰小姐?”
她還打探到,王爺昨天不止去了引嫣閣,還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來。
之所以還沒找小姐算賬,指不定在醞釀著大招呢。
“小姐,要不咱們回相府,找老爺想想辦法?”
沈寧才不去,指不定早朝彈劾蕭惟璟的,就有便宜老爹的份。
鬧吧,最好把天都捅破,能給離書就行,實在不行休書也可以。
上午被叫進皇宮,下午才回來的,蕭惟璟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煞氣。
龐德松等人得到消息,齊刷刷在院子里等待。
蕭惟璟誰都不見,書房里傳來茶盞碎裂聲。
眾人面面相覷,訓話不過是理由而已,借故打壓才是真。
龐杏秀偷偷過來傳話,讓沈寧多留點心,王爺在書房大發雷霆,多半會找她算賬。
怕什麼來什麼,入夜時間他就殺過來了,頂著張棺材臉。
沈寧把手術刀藏在身上,見他滿身煞氣的樣子,實在不放心又藏了把匕首。
蕭惟璟坐下,“飯呢?”
沈寧,“……”他確定是來干飯的?
何止干飯,蕭惟璟眼神要吃人。
沈寧將剛出鍋的幾道菜端出來,擺到他面前。
甚至還想在飯菜里下毒,但想到十一是個無孔不入的鬼魅暗衛,她還是按捺住了。
蕭惟璟胃口大,比平時多吃了兩碗。
別看吃得多,煞神吃飯的動作一如以往的優雅好看,似乎皇帝老兒訓斥絲毫沒讓他產生心理陰影。
真是奇怪,既然他將皇帝老兒的話當耳旁風,那在書房大發雷霆干什麼?
沈寧恍然大悟,給麾下那幫神獸演戲呢,收割他們忠誠跟同理心,不愧是妥妥的影帝大反派。
吃完飯,蕭惟璟揮揮衣袖離開。
沈寧,“……”
不是呢,她刀都拎出來了,他真的吃完抹嘴就走?
走到門邊,神情肅穆的蕭惟璟轉身,徹骨的聲音透著警告,“沈寧,記得你答應過什麼嗎?”
這話把沈寧問懵了,她答應過的不少,他指的是哪條?
“下次你再次公然行醫,就別怪本王不客氣。”
等他離開,沈寧才恍然大悟,事發突然忘了喬裝打扮。
不好意思,又讓他丟臉了。
光打雷不下雨,對于沈寧毆打林婉月,蕭惟璟始終沒有明確表態。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過去了,突然爆出驚天大瓜——林婉月吞藥自盡了。
沈寧這才得知,蕭惟璟打算將林婉月送走。
真要送走,倒遂了沈寧的愿。
她現在不是蕭惟璟的對手,只要林婉月還在他羽翼之下,就不能明目張膽拿她怎麼樣。
要是被趕出去,事情就好辦多了。
可以重金雇兇,神不知鬼不覺把林婉月剁碎喂狗。
只要做得夠隱秘,不讓蕭惟璟抓到把柄,又能耐她何呢?
白蓮花作天作地,成功跟蕭惟璟離心離德。如今又玩吞藥自殺,擺明就是不想搬離王府,早干嘛去了呢?
“小姐,林婉月要死了,王爺會不會怪罪到你頭上?”
“放心吧,她死不了。”
賀啟軒是林婉月的舔狗,有他暗中幫忙,不過做戲給蕭惟璟看罷了。
沈寧有了新目標,沒再搭理雌雄反派的事,關上房門潛心制作。
她在研究中藥噴劑,用來緩解蕭云齊的哮喘病,一是感激他的禮物,二來可以投石問路,指不定能借機到懸壺館謀份差使。
中藥噴劑早有先例,她有信心制作出來,只是需要點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