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竹青神情惡煞,“你分明言詞鑿鑿。”
“我沒有,我只是說好像而已。”
“你話是這麼說,語氣卻篤定無比。”
沈寧打斷兩人,“春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明明崴了腳,被好心的龐姑娘扶進來休息,怎麼到你嘴里就變了味?”
春桃急眼,“我沒有撒謊,是真的看見王妃跟他們進來的。”
“那你就說我撒謊了?”沈寧連聲質問,“難不成,深得王爺信任的龐將軍的妹妹,也撒謊了?”
蕭惟璟,“……”感覺有被內涵到。
不等春桃反駁,沈寧一巴掌打過去,“你抹黑我就算了,居然敢挑撥王爺跟部下的關系,究竟有何居心?”
這巴掌力道大,春桃半邊臉都腫了,嘴里全是血腥味,牙齒隱隱松動。
林婉月受驚,“王妃姐姐,你怎麼能胡亂打人呢?”
“她滿口胡言亂語,不該打麼?”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春桃是不是在說謊,找客棧的人問問便知,你又何必恐嚇毆打?”
“找客棧的人做什麼?”沈寧目光犀利,“坐實我大白天跟幾個男人開房?”
林婉月臉色灰敗,“我沒這個意思。”
被步步緊逼,春桃捂著臉,情急之下語氣狠戾,“我沒有看錯,王妃你就是被他們扶進來的。”
客棧那麼多人,就不相信沒有人看到。
沈寧如她所愿,命竹青將掌柜跟店小二請過來。
掌柜在接待貴客沒看見,不敢亂說話。
店小二滿臉懵,“這位顧客是由紅衣姑娘扶進來的,說是崴了腳需要休息,特意開了間房。”
春桃腦袋轟隆一下,神情激動道:“你撒謊!”
房間是她讓地痞提前開的,還約好以花盆為暗號。
店小二摸著腦袋,看春桃的眼神跟神經病似的,“客房是紅衣姑娘開的。”
至于她說那三個男人,店小二稍微有點印象,“他們是來吃東西的,好像要的是面食,吃完就走了。”
春桃這才意識到,店小二早就被收買了。
她不甘心,客棧前院人來人往的,就沒有人看到了?
掌柜的無語,“我們同福客棧廚子手藝好,到飯點人山人海,一茬接一茬前擁后擠的。但現在過了飯點,食客們早都散了,我到哪里去給你找證人?”
春桃慌了,她被沈寧倒打一耙,今天要是不把他們找出來,自己就攤上禍事了。
發生這種事,是個男人都不會忍,可王爺至今都沒表態,這讓她慌得不行。難不成王爺不相信沈寧跟外男私通?
還有,沈寧看她的眼神很可怕,似極了野獸盯著獵物的目光。
春桃頭皮發麻,她被沈寧算計了。
不過,她觀察到龐杏秀眼神閃躲,發虛的目光有意無意瞥向衣櫥。
姓龐的也是賤人,低賤出身的市井平民,居然妄圖逼迫王爺收她做通房,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只是春桃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會和沈寧搞在一塊。
估計地痞就是被她們聯手收拾的。不過兩個女流之輩怎麼可能全身而退,肯定要費不少功夫的。
春桃敏銳觀察,只見房間擺設凌亂,桌椅有挪動過的痕跡,地上還有潑灑的水漬,而且兩人衣衫沒有整理好。
她猜測地痞們將沈寧帶到房間,正要辦事卻被龐杏秀攪了。
她們合力收拾地痞,卻來不及轉移。于是找崴腳的理由想遮掩過去,同時反將小姐一軍。
別看沈寧裝得滴水不漏,但龐杏秀是個愚蠢藏不住事的。
所以,只要逮住那三個地痞,由不得沈寧抵賴。
春桃心里清楚,這一仗必須要拿下,否則自己跟小姐就要遭殃了。
小姐還好,畢竟是王爺的救命恩人,縱然犯了錯,王爺也會照拂的。
可她就不同了,想到夏荷的下場,頓時心生恐懼。
“王爺,小姐,奴婢敢以性命起誓,真的親眼看到王妃跟他們進了客棧,不信你們可以搜。”
呦呵,被逼急了,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沈寧下床,瘸著腳走一步步走來。
行動不便,她走得很慢,周身卻散發著強大的氣勢,讓人手心冒汗喉嚨發緊。
“春桃,你口口聲聲說我遭男人綁架,這是關心我呢,還是盼著我沒了清白?”
春桃一噎,“我自是關心王妃安危,否則豈會急匆匆回王府報信。”
“王府離這可不近,你如果真關心我,難道不該第一時間報官嗎?”
沈寧冷笑著反問,“你回王府要路過京兆尹衙門。但凡你喊一嗓子,刻時就能將我從綁匪手里救出來。
有時間往返王府,沒時間報官,我真要被綁架的話,等著你晃悠悠領著王爺招搖過市來救,我豈不黃花菜都涼了?”
春桃沒想到她嘴皮如此厲害,臉色頓時青紅皂白,“見王妃臨危,我心急如焚腦子一團亂,哪能想得如此周到,就想著盡快回來報信。而且我當時抄近道走的,并沒有路過京兆尹衙門。”
竹青恨不得撕了她的嘴,“京兆尹衙門這條路就是最近的,還哪來的近道?”
春桃嘴硬,“當然有,我穿的小巷。”
“行,就算你說了實話。”
沈寧不在細節上計較,“你疑似看到我被綁架,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就到處嚷嚷唯恐別人不知,請問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