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王喜歡花花世界,喜歡熱鬧,可是為了他的身份,一切都不要了,也是為了皇上和朝廷。若岐王是奸臣,那麼整個朝廷沒有忠臣了。”
“你們都誤解朕的意思了,朕不想讓岐王死,也不想讓他出家。”元泓對岐王道,“因為你是朕的弟弟,朕要看著你成親生子,朕要看著你出相入將,輔佐朕治理天下。”
岐王一時愣住。
元泓扶起岐王道:“忘記什麼高府首輔的,今后還是叫朕皇兄。”
岐王哭道:“臣弟何德何能。”
“出家自盡什麼的,今后不許再說。”元泓道,“若是母后知道,即使昏迷也心疼。”
岐王道:“臣弟遵旨。”
如棠用帕子擦淚,跪著笑。
太好了,岐王無罪,也沒了出家的念頭,總算是完美解決了一切。
岐王見如棠仍跪著,求情道:“如棠是被脅迫進宮的,請皇上寬恕她。”
“還有人能脅迫她嗎?”元泓淡淡道,“起來吧,帶我們去看看尸體。”
既沒說寬恕如棠,態度也淡淡的。
如棠起來,跪得久了一個踉蹌,元泓忍住沒有扶她。
如棠眼里有淡淡失望。
棺材在偏殿,高貴妃的用紫檀木裝了,高首輔和皇后的是薄柳木,周圍用冰鎮著。
元泓看了看高貴妃的額頭,嘆息道:“可憐的女子,被自己父親當成棋子,將她以皇貴妃的禮葬了,對外就說是心疾去世的。”
岐王應了。
元泓來到高進的棺材前,高進的面容猙獰,希望的驟然滅絕讓他死不瞑目。
岐王低頭,畢竟高進是他生父。
元泓想了想道:“高進是兩朝元老,若傳出他叛亂的消息恐怕于大局不利,也對高貴妃和岐王的名聲不利,將他燒了,就說失火死的。
至于高府的人,讓他們守陵吧。”
畢竟是岐王的親人,不能做太絕。
高府其他人都不成器,黨羽也盡數死了,也不擔心會出事。
岐王聲音低沉道:“謝皇上隆恩。”
元泓心情復雜來到皇后的棺材前,仔細打量皇后的容顏道:“果然很像。”
岐王道:“雖然很像,但是皇后陰險,如棠善良,不可同日而語。”
元泓道:“朕太好騙了。”
如棠不說話,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薄霧。
“讓人秘密燒了。”元泓吩咐,“你親自辦,不許讓任何人知道。”
岐王應了后問道:“那麼如棠……”
“先在鳳儀宮養著吧,哪里也不要去,畢竟失去了孩子。”元泓淡淡吩咐,“等朕騰出手來再說。”
如棠眼睛一暗,覺得鼻子酸楚,他要軟禁自己。
岐王忙問道:“鳳儀宮的大宮女死的死,散的散,誰來伺候如棠?”
“朕會派人伺候的。”元泓道,“朕得先去處理高進的余黨。”
元泓離開了。
岐王見如棠面色不好,安慰道:“皇上只是心情不好,過幾天就放出你來了。”
如棠笑笑:“你無事就好。”
“我這幾日要處理宮里的事,恐怕不能及時看你,你自己多保重。”岐王道,“皇上那里,我會勸說的。”
如棠道:“你忙吧,我沒事。”
回到鳳儀宮,小鵬子被派了過來伺候。對于皇后,小鵬子沒有好感,一切都冷漠例行公事。
如棠愣愣看著窗外,眼中含淚。
果然,元泓不能接受自己。
也是呀,一個燒火丫鬟身份低下,憑什麼當皇后呢?
再說如今大局已經穩定,元泓幾乎是乾綱獨斷,還要自己做什麼?
他想要什麼美女就有什麼美女,自己算什麼。
不讓宮女伺候,自己派小鵬子伺候,這不是監視自己又是什麼。
自己從前還以為,皇上也有感情,看來自己太天真了。
小鵬子送飯進來。
如棠道:“拿走吧,我不餓。”
小鵬子翻了個白眼,皇后坐了一個時辰了,這樣子給誰看呢?難不成還想皇上過來安慰她?皇上有那功夫,還不去楠竹那兒?皇后若不是亥叔認識的,自己才不耐煩伺候呢。
不吃拉倒。
如棠一直坐到傍晚。
郭遷看不下去,乘人不備進宮道:“你難道想餓死嗎?”
如棠淡然一笑道:“如今我比餓死還難受。”
郭遷道:“從前我認識的如棠可不是這樣子的,那個如棠拿得起放得下,只有別人求她的,她從不搖尾祈求別人的憐憫。她說過,自己立得起來比什麼都強。”
如棠緩緩道:“道理我都知道,可是心里還是很難過。”
郭遷和如棠一問一答。
“你放不下皇后的位置嗎?”
“不,富貴于我如浮云。”
“那麼你是放不下和皇帝的感情嗎?”
如棠沉默了片刻,方道:“他沒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放不下他?”
郭遷道:“那你是放不下社稷江山嗎?”
“社稷江山和我有什麼關系?”
郭遷笑道:“那麼你有什麼好留戀的。”
一語點醒夢中人,如棠笑起來,將皇后的金簪拔下來:“你說得是,他都不留戀我,我還留戀什麼。”
郭遷道:“我等你的決定。有我在,你想去哪里都去得。”
如棠笑了道:“好,我先準備一番,明日找你。”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他好絕情
如棠想明白了,又看了一會宮中云卷云舒,叫小鵬子過來伺候。
“本宮餓了,你去要些宵夜,本宮要紅燒豬蹄、雞爪子、水晶肘子,再來一個鴨架熬粥。”
這是如棠前年第一日進宮要的,當時玉壺還生了好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