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處到濟州還有大半個月，牡丹嬌貴養不活的。

　　岐王道：“都給如棠，她法子多讓她去想去。”

　　如棠道：“我也不費這力氣，剛從太后那里看到，許多葉子枯萎了，瑞香姑姑正清掃呢。”

　　岐王遺憾道：“看來姐姐看不到牡丹了。”

　　玉壺笑道：“崔府應當不缺牡丹，王爺倒是約了皇上喝酒可別忘了”

　　“也讓如棠陪著。”岐王笑道，“本王還要抄寫三清錄呢。”

　　元泓到了夜里就過來了，岐王早讓人備酒，又借口身子不爽讓如棠陪著。

　　鮮花圍繞，元泓和如棠對飲。

　　如棠笑問道：“皇上最喜歡哪盆牡丹？”

　　“牡丹花再好，也比不上你。”元泓喝了一杯酒，笑道，“你是可說話可以笑的解語花。”

　　如棠笑著斟酒道：“不過是不會枯萎的野花罷了。”

　　元泓撫摸如棠的臉龐，微熏的臉龐湊過來道：“朕吩咐把所有的牡丹搬過來給你，朕只喜歡你這朵野花。”

　　外頭，小鵬子親自搬花。

　　汪德海道：“輕點，別驚擾了里頭。”

　　小鵬子直起身子道：“師傅，里頭在干什麼？”

　　“里頭在摘野花。”汪德海笑道，“記得若有人問這花，就說皇上和岐王賞花，將花全搬過來了。”

　　可不能說是因為楠竹。

　　小鵬子道：“師傅，多早晚楠竹能成為嬪妃？”

　　“成為嬪妃要緊嗎？”汪德海道，“你看如今人人都和楠竹好，連高貴妃都和楠竹平起平坐。”

　　小鵬子笑道：“到底當了嬪妃才名正言順。”

　　汪德海道：“若楠竹賜了嬪妃，咱家打算讓你去當大太監，你也該自立門戶了。”

　　小鵬子磕頭道：“謝師傅栽培。”

　　里頭，如棠和元泓依偎在一起賞花，元泓不無遺憾道：“朕想起小時候，和妹妹一起看花的情景，妹妹笑得和花兒一樣，一定要朕說她和花誰好看。

那模樣如同就在昨日。”

　　如棠道：“公主必定是個可愛的女子。”

　　“妹妹十分天真單純。”元泓道，“她最喜歡的就是牡丹花，尤其是粉色的牡丹。若能帶洛陽牡丹給她，她必定喜歡，可是這花兒撐不到濟州的。”

　　雖然牡丹還在開，但底下的葉子紛紛掉落，眼看不過三五天花兒就會枯萎。

　　如棠笑道：“若皇上想讓公主看到花兒也簡單。”

　　元泓大喜道：“你能讓牡丹一直開放？”

　　如棠點頭笑道：“我勉力試試。”

　　“是要搭溫室嗎？還是要用地下溫水澆灌？”元泓道，“朕讓汪德海去安排。”

　　汪德海聽皇上叫，忙進去伺候。

　　如棠笑道：“也不必麻煩，請汪公公弄些枯萎的牡丹枝葉來，再準備些野鹿的油脂。”

　　元泓笑道：“你是打算烤鹿肉嗎？”

　　如棠笑著將所有的粉色牡丹全摘下來，留下些好的，其他讓小鵬子拿去。

　　如棠吩咐道：“將花兒蒸了，蒸出的水留下來。”

　　元泓笑道：“朕更加好奇了。”

　　汪德海已經弄了許多枯萎的葉子來，如棠笑著取了燒成灰道：“我打算用完整的花兒做皂，公主喜歡粉色花，我便留下最好看的花骨朵、含苞待放的花、初開的花、盛開的花，分別做成透明的皂……”

　　元泓大喜道：“這主意極好，既將花兒永遠留住，又讓妹妹看到了花的成長過程，你怎麼想出來的。”

　　如棠笑道：“皇上從前經常做，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元泓看著如棠留下的花兒笑道：“這可以做好幾組呢。”

　　如棠笑道：“多準備幾份給太后先用。”

　　“你想得周到。”元泓笑道，“為何要牡丹的枯萎枝葉呢？”

　　“皂需要草木灰，用牡丹本身枝葉燒出的草木灰更好。”

如棠笑道，“用的水也是用牡丹蒸出來的，整個都是牡丹的精髓。至于鹿肉，最精靈純凈，做出來的皂透明好看。”

　　元泓喜不自勝，親自道：“朕親自試試。”

　　汪德海準備了一盤子鹿肉，元泓親自將它們炸出油來，那油純凈透明。

　　如棠將焦了的鹿肉留下，得了一盆子油。

　　油還熱著，得等它冷下來，見有熱鍋，如棠弄了幾個辣椒將鹿肉炒了，蓋在飯上面。

　　元泓哪里吃過這種野趣，直呼痛快，吃了一大碗。

　　汪德海在一旁低聲：“皇上不能超過三口。”

　　……算了，三十口都不止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再次回京

　　吃了鹿肉飯，如棠笑將一大堆枯木給元泓道：“吃飽喝足了，皇上也該干活了。”

　　小鵬子忙道：“姑娘吩咐奴才便是。”

　　汪德海目無表情看著徒弟，多嘴多舌。

　　元泓笑道：“接下來朕要做什麼？”

　　“將它們燒成草木灰。”如棠笑道，“我為皇上泡茶。”

　　小鵬子道：“奴才來泡……”

　　算了，師傅臉色不好看，自己盤弄花兒去。

　　元泓用銅盆燒草木灰，如棠桔子皮放在銅盆邊緣，又放了些米粒。

　　等元泓燒好草木灰，一杯熱騰騰的桔皮焦米茶已經出現在眼前。

　　如棠笑道：“晚上吃了油膩的鹿肉，又吃了許多米飯，恐怕皇上積食，這茶正可以解煩膩。”

　　元泓大喜道：“你想得周道。”

　　小鵬子呈上花水，如棠看了看草木灰笑道：“極好，我們馬上可以做皂了。”

　　兩人見花兒放入模子里，小心注入草木灰和油脂，又將小氣泡挑出來。

　　這是從前就做熟了的，如棠一氣呵成。

　　十幾個模具整齊擺放著，里頭的花兒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