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跌宕起伏。

　　也不知這一路會如何，更不知皇后會想出什麼法子對付自己，自己又如何對付她。

　　想了許久，才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日，先是汪德海過來賜岐王早膳，里頭山珍海味各色吃的，足足有三十六碟。

　　岐王笑道：“皇兄這不是賞賜我一人的吧？”

　　分明是想賞賜如棠，借口自己。

　　汪德海笑道：“皇上先賜王爺，王爺若用不了，可以給船上眾人，也算是皇上賜船上眾人的。”

　　岐王道：“玉壺送去給楠竹吧。”

　　玉壺笑著選了幾樣如棠喜歡的送去，汪德海笑著跟了過去。

　　他笑對如棠道：“昨夜可嚇死老奴了。首先是皇貴妃過來給皇上請安，老奴說皇上睡了，后來兵部崔尚書過來送折子，說是太后讓送的，老奴也支吾過去了。”

　　如棠笑道：“辛苦總管大人。”

　　“只要姑娘和皇上開心，老奴不算什麼。”汪德海笑道，“老奴看皇上的神情，似乎離恭喜姑娘的時候不遠了。”

　　玉壺忙笑道：“今后第一個忘不了的就是公公。”

　　如棠笑道：“可不是，公公屢屢幫我，我心里十分感激。”

　　汪德海喜笑顏開。

　　船兒晃晃悠悠，金秋的陽光暖洋洋的，如棠挑選著果子，熟透了的桔子一口一個，清甜可口。青橘色的半熟果子用來配魚吃，酸甜的味道正好入味。大紅的山楂做成果醬，備著今后吃。

　　如棠正做果醬時，賢妃來了。

　　玉壺笑道：“娘娘來得不巧，王爺在樓上畫畫，吩咐誰也不能打攪。”

　　“本宮過來，想謝過王爺昨日的魚湯，既然王爺不方便，那便罷了。”賢妃笑道，“魚湯味道很好，不知是誰做的？”

　　玉壺指著如棠道：“是楠竹做的。”

　　賢妃就著陽光看不清如棠的臉，只覺得身影像極了皇后，不由得道：“娘娘？”

　　如棠轉過來笑道：“奴婢給娘娘請安。”

　　賢妃回過神，忙笑道：“本宮看錯人了，昨日的湯是你做的？”

　　昨日的魚湯，如棠給賢妃也送了。

　　如棠笑道：“奴婢昨日釣了許多魚，順手做的湯，能入娘娘的口也算是不糟踏東西。”

　　“本宮上次喝這麼美味的湯，還是王美人在的時候釣的鯽魚，皇后娘娘做的湯。”賢妃回憶道，“后來再也沒有喝過，沒想到昨日喝到了。”

　　當時王美人釣魚，自己穿花，皇后笑意盈盈，這是多好的情景，可惜不能再見了。

　　如棠笑道：“娘娘若喜歡，奴婢下回再做。”

　　賢妃道：“本宮若是得空，也和你學學。”

　　玉壺笑道：“娘娘隨時過來船上，王爺喜歡熱鬧，人多了吃飯也香。”

　　兩人正說話，只見后面船上花間蹙眉請侍衛：“貴妃娘娘病了，請太醫過來，再稟告皇上吧。”

　　張太醫忙去探病。

　　如棠問道：“好好的，貴妃娘娘怎麼病了？”

　　“坐了兩日船，覺得胸口悶悶的，吃飯也吃不下，睡覺也不安穩。”花間道，“這還不比宮里，可以出來散散心。”

　　張太醫的診斷也一樣：“不克化，多走走便好。”

　　花間蹙眉：“這水面上，往哪里走去？”

　　如棠拿了一瓶山楂給花間道：“讓娘娘嘗嘗這個，或許能消化些。”

　　花間拿了笑道：“謝謝你。”

　　賢妃笑道：“皇后和貴妃不和，你們兩個丫鬟倒是還親近。”

　　玉壺忙笑道：“楠竹性子好，和誰都親近。”

　　如棠拿了一瓶山楂給賢妃道：“娘娘也嘗嘗這個，剛做的，還算干凈。”

　　蘭音拿了謝過如棠。

　　賢妃走后，如棠去了后面侯爺的船，柳侯爺和兵部崔尚書一條船，還有莫大人、宋大人幾個也在這船上。

　　素錦身著天青色衣裳，站在船邊，看著海天一色，風將她的衣裳吹起，顯得飄飄欲仙。

　　幾位大人的目光屢屢看過去，莫大人道：“這女子倒是個尤物，怪不得柳侯爺寧愿不當侯爺也要娶她為妻。”

　　崔夫人和莫夫人聽了，便有些不高興。

　　兩位夫人都是四十出頭，雖然也端正，但是比起素錦少了許多女人味道。

　　見夫君不斷看向素錦，兩位夫人心里更不樂意。

　　莫夫人撇嘴道：“不過是個妓女，僥幸得了地位。如今和我們平起平坐，哼，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福氣。”

　　崔夫人道：“可不是，也就是柳侯爺鬼迷心竅，抬舉她。我就看不慣她那樣子。”

　　莫夫人吩咐丫鬟：“今后不許和她說話，她用過的，坐過的統統燒了，不許再給我們用。”

　　丫鬟們得命，將幾個坐墊和團蒲拿了燒，又將杯子砸了幾個。

　　她們做這些的時候，并沒避著素錦，似乎素錦是低賤之人，不值得她們避諱。

　　如棠見了大怒，好個勢利的，居然如此對待母親。難道母親在船上要日日看她們的嘴臉？

　　見到如棠，莫夫人問道：“岐王讓你過來的？”

　　如棠道：“回夫人們，是玉夫人差奴婢給柳夫人帶話的。”

　　莫夫人譏笑道：“到底是一路人，玉夫人是奴婢出身，交結的也是卑賤出身的妓女。”

　　如棠道：“夫人們慎言，玉夫人是岐王的夫人，地位尊貴，侯夫人更是太后親自冊封的誥命夫人。”

　　莫夫人冷冷笑笑：“聽說皇后和侯夫人不和，你這丫鬟這麼維護她，不怕皇后知道嗎？”

　　如棠道：“娘娘通情達理，不會因此事怪罪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