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只是愛慕老爺,一時生氣,事后想想極為不該。”柳夫人含淚,看得出從前也是楚楚動人的美人,“請老爺喝了這杯,算是妾身的陪罪。”
柳侯爺拿了酒喝下道:“這還差不多。”
“妹妹既然進府,今后就是姐妹,以后共同幫著伺候侯爺,我也省心可以照顧兒子。”柳夫人的態度轉了一百八十度,“這杯咱們喝了吧。”
為了表示里頭無毒,柳夫人抿了一口才給素錦,素錦也喝了:“多謝夫人。”
柳夫人眼神閃爍笑著吩咐:“上酒菜。”
酒菜都是上乘的,素錦只淡淡嘗了幾口,柳侯爺見她不吃也放下了筷子。
柳夫人笑道:“酒菜不合胃口,還有歌舞呢,我特特請的歌舞女,都是戲班子最好的。”
柳侯爺道:“看看也罷。”
幾個女子上來,有的捧琵琶,有的拿箜篌,有的拿笛蕭,還有幾個彩衣舞女。
幾個歌舞女上前行禮,其中一個驚呼:“素錦,是你?”
如棠:難為柳夫人費心。
柳夫人蹙眉道:“這是苑夫人,什麼素錦不素錦的,不要胡說。”
“她和奴家當時一道賣身到香翠樓,我們吃喝都在一起,無話不說,奴家怎麼可能認錯?”那女子道,“素錦,我是海棠呀,你還記得嗎?”
素錦站起來道:“海棠,你還好嗎?”
柳夫人大喜,看了一眼柳侯爺道:“你們真認識?這麼說你真是妓女?”
素錦含淚道:“這是從前的姐妹,本以為天各一方了,沒想到十幾年后還能相聚。”
“你當了侯府姨娘?”海棠羨慕道,“侯爺正是壯年,夫人又和藹,還不嫌棄你曾經的出身和生過孩子的過往,你真是好命。”
幾乎將素錦的底細抖落干凈。
柳夫人道:“你真是香翠樓的?”
素錦道:“是的。”
柳夫人深吸一口氣,手暗暗握緊,倒不是為了她自認妓女,而是好奇她到底怎麼逃出來的?燒火丫鬟還有沒有活著?
柳夫人轉向柳侯爺道:“老爺……這……”
“苑兒的過去我都知道,沒什麼。”柳侯爺喝了一口酒道,“都是過去的事情,計較什麼,不知悔改的才是最可怕的。”
柳夫人驚愕道:“老爺知道?”
可是白天還不知道。
難道這妖精將自己偷梁換柱的事情也說了,老爺知道如滟替代了?
不像呀。
想必她也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胡說。
柳夫人心神略定了定。
如棠微笑道:“既然夫人請了歌舞,那麼便開始吧,海棠你先彈奏一曲。”
這女子分明是柳夫人安排的,什麼好友姐妹的,去你的。
海棠紅著臉彈了,心神激蕩下幾處有錯。
如棠冷笑:“海棠姑娘若這麼伺候,恐怕今后難以立足。”
柳侯爺揮手讓人下去:“告訴戲班子,這女子唱得不好,怎麼混進去的。”
一個領頭的點頭哈腰陪罪。
海棠嚇得臉色蒼白,若被班主知道,自己絕對沒好果子吃:“素錦救救我。”
班主打了她一耳光:“姨娘的名諱也是你叫的?”
柳侯爺帶素錦離開,對柳夫人道:“今后不必請我們宴席。”
宴無好宴。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二日的較量
見柳侯爺離開,柳夫人氣得坐下喝了一大杯酒:“好色忘義。”
馮婆子替她捶背:“那妖精防備得很,菜只吃了淺淺一筷子,那酒如果不是夫人先喝,恐怕她是不會喝的。”
“喝了就好。”柳夫人服了解藥,冷笑道,“她萬萬不會想到,我會陪她喝毒酒。”
酒里頭有柳夫人父親留下的獨門毒藥,當年皇后和燒火丫鬟都中了毒。
自己這是兩手準備,能讓柳侯爺醒悟更好。若不行,就讓這女子中毒慢慢死去。
夜里,如棠替母親解毒:“她先喝一口,必定是引誘你喝的意思,酒里頭肯定有毒。”
素錦忙道:“解藥豈能胡吃。”
“這解藥又沒毒,吃著如糖豆一般。”如棠笑道,“我稍后給你一瓶,你隔兩天吃一顆。”
柳夫人的殺手锏也只有這一個。
素錦蹙眉道:“難道我日日防著她?這也太累了。”
“皇后不會讓她快活幾日。”如棠笑道,“你耐心等半個月。”
從小到大的仇,皇后已經積攢了很久,她性格強硬,絕不會讓柳夫人活下去。
如棠篤定柳夫人的快樂日子不多久了。
第一日的較量以素錦大獲全勝告終。
九禾探頭探腦進來,手里端了熱水。
如棠沉下來問:“夫人沒傳你,你怎麼進來了?”
“奴婢見姨娘累了,端熱水進來伺候姨娘洗臉。”九禾的眼睛四處瞄,看著里頭的一花一草。
“這是西院,記得稱呼夫人,若稱呼姨娘你便去東院伺候。”如棠毫不客氣道:“放下出去吧。”
九禾紅臉退下。
她是馮婆子的親信,如棠心里清楚,但嘴里卻不說。
第二日熬粥的時候,如棠找來小鵬子說話,九禾又在假作打掃偷聽。
如棠使了個眼色對小鵬子道:“今日是第二日了,咱們過幾日就能回宮。”
小鵬子早得了如棠的囑咐,笑道:“楠竹,咱們真的就不給柳如雄藥膏了?那可是皇上賜的。”
“你傻嗎?”如棠打了一下小鵬子,“皇后娘娘不喜歡自己嫡母,特特要我們替苑夫人撐腰,咱們怎麼能給她藥膏。”
小鵬子道:“可是,皇上的旨意……”
“咱們到時候隨意給她一瓶,她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