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無法和娘娘復命。”
小鵬子站在如棠身后:“奴才也無法向皇上復命。”
柳夫人氣道:“你們要如何?”
柳侯爺道:“讓苑兒住在西院,撥四個丫鬟伺候,自設小廚房,一切銀子由我出。平時不必向你請安,不必伺候你起居,不必聽你的安排。”
柳夫人大怒道:“這樣豈不是正副不分,豈不是沒上沒下。”
柳侯爺道:“你自有丫鬟伺候,不需要苑兒在跟前。”
“哪家的妾不要給夫人請安,我們是侯府,我今后還要出去見誥命夫人的。”柳夫人道,“老爺如此,想置我于何地?”
柳侯爺道:“那些誥命夫人不見也罷,宴席酒會不去也罷。”
柳夫人氣不打一處來:“你寵妾滅妻,我要去太后跟前告你。”
柳侯爺道:“你敢。”
柳夫人起身盯著柳侯爺道:“我若是豁出去了,侯爺敢不敢承受后果?”
柳侯爺冷笑道:“你豁出去我怕什麼,我帶著苑兒浪跡天涯便是,你和你的兒子都不要命了嗎?”
如棠:啥意思?
素錦握著他的手表示支持。
柳夫人的眼神弱了下來:“你真狠。”
柳侯爺道:“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別忘了你怎麼當上這個侯夫人的。”
柳夫人不說話了。
如棠:這府里故事不少。
第一百六十六章 坦白
初夏,柳蔭深碧、鳥鳴花熟,清風酥柔撥人心弦。金燦陽光漏過榴花青翠的枝椏縫隙,在光滑的鵝卵石上投下一片斑駁。
西院風景十分優雅。
如棠陪素錦在西院安頓好,小鵬子在張羅小廚房,一切井井有條。
素錦眉間微笑:“我終于進了侯府。”
“這回并不是因為報仇,而是因為愛情。”如棠的笑容并不真切,“我說得對不對?”
素錦笑道:“算你對,他對我也很好,是不是?”
如棠道:“是的,我先后試探過他兩次,他兩次表現都完美無缺。”
有擔當,對素錦也好。
這種男人很難得。
素錦笑得溫柔燦爛道:“他和你父親一樣,都是很好的人,我何其有幸,能遇到兩個。”
四周并無其他人,如棠看著院子的杏樹上的累累果實,悠悠道:“母親,留給你的機會不多了。”
素錦驚訝道:“你什麼意思?”
“侯夫人前一次關押了你,如今直接說了你的身份,還和侯爺對峙。”如棠道,“只要侯爺想查,你的身份是保不住的。”
素錦道:“可是侯爺說過,不在乎我的身份。”
“他不在乎和你隱瞞不說是兩回事。”如棠道,“若他在別人口里聽到,事情就不一樣了。”
素錦震驚:“會嗎?”
如棠道:“會。”
素錦喃喃道:“我想想。”
感情的基礎在于坦誠,若以欺騙為基石,總會動搖的。
午后,一切安頓好了,柳侯爺過來陪素錦曬杏干,一個個的杏子摘下來洗干凈,用銀剪子剪成幾塊,放在青石上。
如棠站在旁邊靜靜看著,等著素錦的坦白。
素錦突然道:“侯爺,若我騙你,你會不會怪我?”
柳侯爺放下手中杏干道:“你說。”
“我騙了侯爺。”素錦的眼神勇敢迎上去,“我確實是香翠樓的素錦。”
柳侯爺坐下,沉聲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說叫苑榮,戶籍也是她的名字?”
“因為柳夫人要殺我,幸虧我命大被人救了,高價買了一個戶籍安身立命。”素錦如實說起此事,“不過我的本名也確實叫苑榮,也不算騙侯爺。”
柳侯爺盯著素錦的眼睛:“你和錢氏無怨無仇,錢氏為何要殺你?”
侯夫人殺妓女,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素錦道:“皇后省親之日,侯爺在偏院見到我,對我頗為青眼,柳夫人覺得我是威脅。”
為了女兒的秘密,素錦還是沒完全說實話。
只說柳夫人是因為吃醋。
柳侯爺繼續追問:“那麼錢氏覺得你是危險之前呢?你怎麼會得罪錢氏被關押?”
素錦只能顧左右言它:“我弄壞了夫人的東西,夫人氣我,將我贖身想要責罰我。”
如棠:這理由,傻子才會信。
到底母親在熱戀中,又顧及自己安危,話里的破綻太多。
柳侯爺手中的杏被捏成兩半,他淡淡問道:“聽說你有個女兒,也被錢氏一起贖了,你女兒呢?為何錢氏當時要給你們贖身?又為何要將你關在偏院?”
素錦心驚:“原來你都清楚了。”
果然女兒說得是,他已經開始調查自己。
柳侯爺嘆氣道:“我是認真想和你在一起的,我也說過不在乎你的過去,可是你……”
柳侯爺臉上的失望越來越濃。
“我本以為你不同的……”
杏子已茂密成蔭,亭亭如蓋,素錦臉上掙扎猶豫。若是實話實說,女兒的秘密保不住,若是不說實話,情郎便會離開。
柳侯爺沉重起身:“罷了……”
如棠忙從廊下出來,淺粉衫子配著金耳環如同一束光芒:“奴婢知道內情。”
素錦一愣:“你……”
柳侯爺奇道:“你是皇后的貼身宮女楠竹?你怎麼會知道內情?”
如棠道:“奴婢是鳳儀宮大宮女,自然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
素錦拭淚道:“說不得,說了只怕你有性命之憂。”
如棠顧不得許多了,先保住親媽的幸福。
“見到你和侯爺情深,奴婢顧不得這麼多。”如棠道,“而且侯爺未必信呢。”
“你說來聽聽。”
柳侯爺凝眸道:“我自會分辨真假。”
如棠口齒清晰,三言兩語說了來龍去脈:“錢氏野心勃勃,見柳如滟和皇后長得相似,羨慕宮中富貴,起了用女兒替換皇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