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沖岐王一笑:瘟神。
岐王揮了揮拳。
“不行嘛。”常夫人糾纏上去,用胸口抵住孫大學士,“你摸摸越發疼了。”
孫大學士道:“實在沒地方弄去。”
“今日太后賜了你夫人一盒,你夫人躺在床上要什麼胭脂,你去要了來。”常夫人媚笑道,“這總比找岐王容易吧?”
孫大學士笑道:“當真?這個倒是簡單。”
常夫人扭著身子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明日等我,我去找你。”孫大學士摸了一把常夫人道,“我瞧瞧胸口還疼嗎?”
“你上馬車瞧。”常夫人拉著他到馬車上,里頭發出嘖嘖聲和悉悉挲挲聲。
這不宜之聲,兩人趕緊離開。
岐王氣道:“孫浩然這個王八蛋,居然敢罵老子是瘟神,居然敢要孫夫人的胭脂,我弄死他。”
如棠笑笑道:“我去孫夫人院子伺候,想必稍后孫大學士要來要胭脂。”
倒要看看他怎麼開口。
怎麼好意思!
岐王最喜歡熱鬧,忙道:“我也去看看。”
如棠笑著推他:“你趕緊回去,明兒我給你講。”
你一個王爺怎麼看?
像話嗎?
岐王不情不愿離開,如棠從后門進孫府。
孫夫人院子里,燭光暖意融融,孫夫人睡著,孫明媚撐著下巴想心事,娟兒、冬梅幾個丫鬟眼皮子往下耷。
如棠輕聲道:“姑娘,我回了。”
孫明媚回過神來,笑道:“回了就好,母親方才醒來,精神好了許多,拉著我說了不少話。”
如今睡了,應當是藥的原因。
如棠讓娟兒等下去休息,問道:“今日岐王給夫人的胭脂何在?”
孫明媚從袖子里拿出翠玉瓶子:“在這里,怎麼好好的問起這個?”
如棠接了放在顯眼的地方,簡單道:“常夫人撒嬌問孫大人要,稍后孫大人會來向你要。”
孫明媚勃然大怒:“賤人豈敢!”
如棠道:“姑娘說過一切聽我的。那麼,我請姑娘不要動怒,若無其事將這胭脂給他。”
孫明媚道:“為何?”
如棠笑了笑道:“姑娘耐心等幾日,必定有如意的答案。”
在孫明媚的將信將疑中,孫大學士進來,依舊是慈父好夫君的樣子。
“你母親今日如何?”
孫明媚按照如棠交待:“還是沒有任何起色。”
孫大學士蹙眉,他身上的香味若隱若現:“夫人這病真是難治,太醫有說什麼嗎?”
孫明媚按捺住憤怒:“不曾說。”
孫大學士坐下。
如棠上茶水,無人留意到她的食指微微抖動了一下,一些細微粉末進了茶水中。
孫大學士抿了一口茶水:“你今日去宮中,可還順利?”
孫明媚順手指道:“太后和岐王都很關照女兒,還賜了胭脂給母親。”
“就是這個?”孫大學士道,“將胭脂給我瞧瞧。”
果然要胭脂,孫明媚拿了給孫大學士,沉聲道:“這是岐王贈母親的。”
孫大學士口氣嚴肅:“你母親如今病著,外頭東西不能亂用。萬一這胭脂和你母親的病沖突呢?豈不是害了她?”
孫明媚壓著火氣道:“岐王豈會害母親?”
“岐王是好意,但畢竟是男子,女子的胭脂他也不懂,容易好心辦壞事。”
孫大學士喝了一口茶,用來掩飾自己。
如棠忙笑道:“大人說得是,奴婢這就放妥當了,不讓夫人接觸。”
看你還怎麼說。
“我替夫人保存吧。”孫大學士道,“回頭等夫人好了,我一起給她高興高興。”
孫明媚不說話,孫大學士將胭脂收了,又叮囑:“你也累了一日,早些休息去吧。”
孫明媚低聲道:“是。”
孫大學士離開后,孫明媚再也忍不住:“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滿嘴仁義道德,做的卻見不得人。”
如棠噓了一聲:“姑娘別驚動夫人。”
孫明媚郁悶難耐,次日伺候母親用了早膳,想去逛逛鋪子:“他要走的胭脂,我給母親買一百盒。”
不然難解心里郁悶。
如棠笑道:“我陪姑娘去岐王鋪子走走。”
正好看看自己的新產業。
孫明媚留下娟兒伺候,兩人打聽著來到岐王鋪子,只見新鋪子分兩層,下面窗明凈幾,一個個胭脂盒子整整齊齊排著。
上面是接待貴客的雅間,正堂間大大的匾額上寫著心香兩字。
如棠笑道:“這地方不錯。”
饒是孫明媚不喜歡脂粉的也看了又看。
如棠給玉壺、娟兒等幾個選了胭脂,孫明媚也包了許多,兩人正要離開,卻見柳侯爺過來:“掌柜,這里有沒有宮里的胭脂?”
如棠:便宜爹要做什麼?
掌柜的拿了幾樣名貴的笑道:“這里的都是最好的,比宮里的不差呢。”
柳侯爺比劃道:“要翠玉的,有喜鵲壽桃花紋的,昨日宮里賜給夫人們的那種。”
如棠:真跟風。
掌柜的笑道:“既然是宮里用的,那麼要過陣子才到民間呢。”
先得盡著貴人們。
柳侯爺失望,指著青玉瓶子、紅瑪瑙盒子、鑲金琺瑯盒子:“那麼給我來這幾個吧。”
如棠:便宜爹還真是風月場中的,一買就是好幾個,都是貴重的,也不知送給誰?
柳侯爺走后,如棠和孫明媚也想離開,卻見一個女子進來,妖嬈風塵。
掌柜的似乎很熟悉笑道:“四喜姑娘來了。”
四喜笑道:“今日媽媽放我的假,我順路過來買梔子花頭油。”
掌柜的笑道:“我為姑娘包上。”